我沒心思和袁北天打官腔,就說:“講講吧,你為什么會在這里,做了這么多年的趙二才,這么多年了,你就沒想過再去老廠子那邊看看嗎?”
“你在這邊待了這么多年,就沒人懷疑過你的身份嗎?”
袁北天愣了幾秒才回答我說:“你們既然找來了,我覺得差不多一切該真相大白了,我?guī)煾概R死的時候,也曾跟我說,紙是包不住火的,遲早會有人來找,他跟我說,將來有人找我問起當年的事兒,問起他的時候,我如實說便是,不用替他隱瞞?!?
“我能從我?guī)煾搁_始說嗎?”
我點頭。
袁北天一邊把滾燙的茶水往杯子里面倒,一邊開口說:“我?guī)煾负臀腋赣H的事兒,你們都知道了吧,他倆其實在對道門術法的研究已經(jīng)很深了?!?
“只不過,我父親只是停留在理論上,而我?guī)煾竻s已經(jīng)能夠把道門術法運用到現(xiàn)實之中了,并且在十里八鄉(xiāng)的幫了不少人。”
“鎖地咒,就是當年他們從一些古書里面推導出來的。”
“后來我父親出事兒,我?guī)煾副鞠敕纯沟?,可我父親在出事兒前給我?guī)煾笇懥艘环庑?,那會兒我父親已經(jīng)算到自己會出事兒了,他雖然沒有道術,可通過學習易經(jīng),卜算的本事還是有一些的。”
“我父親在信上說,讓我?guī)煾覆灰┞蹲约旱膶嵙?,讓我?guī)煾鸽[忍?!?
“我?guī)煾福彩呛苈犖腋赣H的話,選擇忍了下去,好在后面鄉(xiāng)親們聯(lián)合請愿,把我?guī)煾笍呐E锢锩娼恿顺鰜?。?
“可惜我父親在廠子這邊沒有熬過去,被折磨致死?!?
“這件事兒在我?guī)煾感闹新裣铝说湼?,從那個時候起,我?guī)煾妇烷_始主動聯(lián)系上了我,我上學的那會兒,師父天天給我寫信,我靠著師父心中傳授的道門開智道法,讓自己的學習格外的順暢,我大學畢業(yè)之后,也是順利去廠里做了技術員?!?
“報仇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我就不細說了,報仇之后,家里托關系給我調(diào)了回去,可我?guī)煾竻s給我寫來了信,說我適合學道?!?
“而我那個時候,心里很亂,根本不想在家里待,便偷偷買了一張票,悄悄回到了這里,然后找到了我?guī)煾??!?
“我?guī)煾附o用道法給我換了容貌,還說我是一個從外地逃荒了過來的,就這么把我收留了下來?!?
“可很快我?guī)煾妇桶l(fā)現(xiàn),我的心神渙散,白瞎了我這一副的道體,他一邊嘗試給我修復道心,一邊教我術法?!?
“可一年多過去了還是沒有成效,直到老廠那邊請我?guī)煾溉ヌ幚硎虑?,我?guī)煾笍哪抢锘貋碇?,他告訴了我,那邊所有的事兒。”
“我那會兒才知道,馮春英死了,我原本亂著的心神,瞬間更亂了,從那之后,我?guī)煾笇ξ疫€是很好,不過卻不再嘗試給我修復心神,他仿若是認命了一樣?!?
“后來,我?guī)煾竿獬隽藥讉€月,說是回了一趟桂地的老家,從那邊回來之后,他就養(yǎng)了這條狗,他說,他老家的人都死完了,還說他對不起我的家人,因為他搶了我家人的親人什么的。”
“從那之后,我?guī)煾干酥夭?,沒兩年就去世了。”
“我便只能和大黃作伴,我也想去老廠那邊看看,可我每次去的時候,都什么也看不到。
“后來,我也就不去了?!?
那會兒鎖地咒還沒有被破壞,馮春英等人自然是無法和袁北天見面的。
袁北天沉默了一會兒,然后繼續(xù)說:“我?guī)煾概R死前說的那些話,我前面跟你說過了,除了那些紙包不住火之類的話外,我?guī)煾高€說了一件事兒……”
說到這里的時候,袁北天又沉默了片刻,然后繼續(xù)道:“我?guī)煾刚f,他和父親在最后一次一起研究易經(jīng),推算天命的時候,推演出一次天機,在未來幾十年,冀地將會誕生一位道君,而那位道君會在他們死后了解他們的故事?!?
“繼承他們的研究!”
“我?guī)煾噶粝铝撕芏鄷凸P記,那些筆記有很多都是和我父親一起研究的時候留下的,他讓我將其全部埋在了他的墳里?!?
“若是將來道君找上門,就讓我將師父的墳挖開,將里面的書籍全都送與道君?!?
說到這里,袁北天對著我拱手:“道君!”
我說:“你怎么確定,我就是你師父說的人!”
袁北天就說:“我?guī)煾刚f,能夠認出我真實身份的人,便是道君,因為我的容顏早就發(fā)生了改變,只有道君的慧眼才能辨識出來?!?
此時我心中也是有些驚訝,畢竟能夠早十多年就能推導出我出生的事兒,還能算到我找到袁北天的細節(jié),他們都算是散落民間,一等一的高手。
而我將來會成為道君的事兒,也是進一步坐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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