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蘇身子一輕,被翟靳聿從地上打橫抱起,傷口痛的她直冒冷汗,實在是太痛了!她帶著哭音,滿腔的怨憤:“翟靳聿你這個王八蛋!你害死我了......啊......痛死我了......”
“對不起,姜蘇,對不起,我是王八蛋。”翟靳聿抱著姜蘇健步如飛的往外跑。
姜蘇被顛的傷口一陣一陣的疼。
一邊疼一邊罵:“翟靳聿!你個殺千刀的!都是你害得我!這一趟我虧大了,沒錢賺還要搭上我的小命——嗚嗚嗚嗚——我怎么那么倒霉???”
翟靳聿的聲線繃得很緊:“姜蘇,你別死,只要你別死,我給你的酬金翻倍,給你一百萬?!?
姜蘇忍著疼,也不罵了,甚至覺得傷口都沒那么疼了,但是她還是不信任翟靳聿,哽咽著問道:“一百萬?真的?”
翟靳聿說:“只要你能撐過去,我說話算話?!?
姜蘇奄奄一息說:“你說的啊,你要是不認(rèn)賬那你就是烏龜王八蛋,永遠(yuǎn)只能當(dāng)個小警察隊長升不了關(guān),娶得老婆外面偷人給你戴綠帽子,娶一個戴一個——哎喲——疼——”
翟靳聿沉聲說:“你放心,只要你活著,我一定認(rèn)賬?!?
“你要是、賴賬,我就跑到你家里去,坐著吃......躺著吃......就讓你伺候我,我睡床,你睡地板......”
姜蘇聲音越來越小,最后疼的實在是說不出話來了,臉貼在翟靳聿的胸肌上,打起最后一絲力氣說:“翟靳聿......要是我沒死......你能不能讓我睡一次?”
......
這時候一輛車停在了路邊上,有兩個人從車上下來。
“副隊,是這兒嗎?”周小魚抹了把臉問。
程巖拿出手機(jī),看了一眼上面的定位,四處看了看說:“是這兒沒錯。”
周小魚突然一聲大叫:“翟隊!”
程巖順著周小魚的目光看過去,只見前面那條小路上正有一道高大的身影跑了過來,周小魚立刻舉著手電照了過去,頓時兩人都嚇了一跳。
只見翟靳聿懷里抱著一個渾身是血的女人正飛奔過來。
“翟隊!怎么回事??!”周小魚趕緊跑了過去,只見翟靳聿的臉色從未如此難看,他一低頭,看清楚翟靳聿懷里那個女人的臉的時候頓時聲音都變了調(diào):“姜蘇!”
程巖聽到周小魚的聲音,心里頓時一跳。
“開車門!”翟靳聿吼。
程巖反應(yīng)過來立刻跑回去把后車門打開,翟靳聿抱著姜蘇跑過來,程巖看清楚了那個女人的臉,雪白雪白的一張小臉被濺上了血,雙眼緊閉,不是姜蘇又是誰?他一顆心猛地墜了下去。
“周小魚!你過來和我一起去醫(yī)院。程巖,你過去那邊現(xiàn)場,那些孩子還活著,立刻打電話通知當(dāng)?shù)鼐胶途茸o(hù)車過來救人!”翟靳聿把姜蘇小心翼翼的放進(jìn)車?yán)铮缓笠贿呎f一邊打開前車門坐進(jìn)駕駛座,開始搜尋醫(yī)院導(dǎo)航。
周小魚也趕緊打開后車門坐進(jìn)去,手電筒對著姜蘇身上一照,頓時四肢發(fā)軟,姜蘇雙眼緊閉,臉色煞白,手捂在衣服上,那衣服已經(jīng)完全被血浸透了,姜蘇的衣服、褲子,到處都是血,簡直就是兇殺案現(xiàn)場,周小魚腦袋一陣發(fā)蒙。
翟靳聿滿手的血,臉上還能保持鎮(zhèn)定,手卻抖的厲害,點了好幾次才點中,立刻油門踩到低,車子轟鳴著飆了出去!
程巖一邊打電話通知當(dāng)?shù)鼐胶歪t(yī)院,一邊小跑著往翟靳聿剛才來的小路跑去,腦海里卻還是姜蘇渾身是血的那個畫面,心里一陣陣的發(fā)寒。
周小魚把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然后卷成一團(tuán)拿開姜蘇的手,壓到翟靳聿那件已經(jīng)完全被血浸濕的衣服上,他忍不住害怕的想,姜蘇流了那么多的血,還能活的了嗎?但是他不敢問,只是用力的壓住衣服,希望血不要再流了。
翟靳聿一不發(fā),腳踩在油門上就沒有松過,周小魚只能一只手按住姜蘇的傷口,一只手死死掰住座椅,免得自己被拋出去。
周小魚只覺得這條去醫(yī)院的路真他媽長!
他又轉(zhuǎn)頭看姜蘇,突然看到姜蘇的頭軟軟的往旁邊歪了一下。
周小魚的瞳孔都縮了起來,心里咯噔了一下。
不會吧?
他為自己腦子里那個恐怖的念頭感到渾身發(fā)麻,他艱難地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用一根手指伸到了姜蘇的鼻子下面,一秒......兩秒......三秒......
周小魚的手猛地縮了回來。
看著頭歪在頸枕上無聲無息的姜蘇,臉色煞白,嘴唇嚅囁著,充滿恐懼的說:“翟、翟隊......姜、姜蘇她好像沒氣了......”
沒有人回應(yīng)他。
車子也沒有停,速度也沒有減緩。
周小魚只看到翟靳聿的背,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
但是他知道,翟隊聽到了。
就在周小魚覺得這條路永遠(yuǎn)都沒有盡頭了的時候,車子猛地停了下來!他被甩了出去,撞到前面的座椅上,疼得他齜牙咧嘴。
翟靳聿猛地把姜蘇那邊的后車門拉開,探身進(jìn)來,沒有給周小魚一個眼神,只是小心翼翼的把姜蘇抱了出去,轉(zhuǎn)身就往醫(yī)院大門里沖。
姜蘇的位置上淺色的座椅墊完全被染紅了,周小魚看了一眼,頭皮發(fā)麻,轉(zhuǎn)身從另外一邊下車。
整座醫(yī)院都被翟靳聿的喊聲給驚動了。
護(hù)士推著床飛奔過來,雖然晚上急診做的多了,但是看到姜蘇的慘狀,護(hù)士們還是被驚住了。
這么漂亮的女孩子?誰能下得了這樣的手?
翟靳聿跟著護(hù)士們一起推著病床往手術(shù)室跑,醫(yī)生也緊隨而至。
到了手術(shù)室外,有護(hù)士伸出手把翟靳聿攔在了手術(shù)室外,然后醫(yī)護(hù)人員全都進(jìn)去,把渾身是血的翟靳聿一個人留在了外面——
周小魚趕到的時候,就看到渾身是血的翟靳聿背靠著墻,低著頭看著自己沾滿血的手。
周小魚心里就是一酸,趕緊跑過去。
“翟隊......”
“是我害了她?!钡越舱f。
這是周小魚聽到今天晚上翟靳聿說的第二句話。
周小魚想安慰,但是他不在現(xiàn)場,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只能雙手合十祈禱姜蘇命硬,能挺過去。
他剛從東方諸神求到孫悟空那兒了。
手術(shù)室門突然開了。
翟靳聿猛地抬起頭來,身子也站直了,走了上去。
周小魚也跟上去。
一個年長的護(hù)士走了出來,還沒說話,臉上的惋惜就已經(jīng)暴露了她接下來要說的話:“傷的太重了,里面的內(nèi)臟全都被傷到了,再加上失血過多,在來的路上心臟就已經(jīng)停止了......對不起?!?
周小魚臉上最后一絲血色也褪了,最后一絲希望也破滅,頓時覺得四肢發(fā)軟,險些有點站立不住。
姜蘇那樣的人,也會死嗎?
他下意識的看向翟隊。
然而翟靳聿已經(jīng)提步走了進(jìn)去。
周小魚捂了捂難受的胸口,也跟了上去。
醫(yī)生護(hù)士都走了出去。
姜蘇甚至都沒被搬上手術(shù)臺,和推進(jìn)來的時候一樣,只是和剛才不同的是,姜蘇進(jìn)來的時候身上沒有那塊連臉一起蓋起來的那塊白布。166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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