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一條疤痕,她的苦難,竟然源自于自已。
“當年,你為什么忽然一不發(fā)的跟我分手。我出國后回來的第一年,收到了你的快遞?!彼谝淮巫砭频囊雇韲L試著撥通她的號碼,那個號碼已經成了空號。
“同學聚會,他們說...你生病了,你從s大休學...我打聽過你的消息?!痹瓉砟莻€時候,是她懷孕了。
是他在回避著這一段感情,他不敢提起程青渺,卻在某一天,遇見了一個很像她的人,他在這個人身上展開了追求,一邊追求一邊回避著曾經的感情,此刻的裴淮聿不敢看倪霧的眼睛。
對方平靜蓄滿淚水的眼睛,他被壓的喘不上氣。
無聲切割著他的心臟。
“我沒有生病,我只是懷孕了,那年我休學,生下歲歲后,她在八個月大的時候就查出心臟病,到了兩歲的時候家里的檢查單就有一大摞,她每天都要吃藥,離不開我,我失去過一個孩子,我害怕再失去她,就沒有再上學,找工作的時候,我用了一個假學歷。
其實這么些年,我也偶爾會想起你。”
她云淡風輕的嗓音,顫抖的一字一句。
都是密密麻麻的針。
扎在他心里。
裴淮聿閉著眼睛,手指骨骼邊緣泛著青白。
“玩玩而已,我馬上就出國了?!蹦哽F看著他露出怔愣的神情,她的笑容苦澀,他隨口說起的這句話,他自已都忘記了,卻成了她一輩子都忘不掉的話。
原來,他都不記得這句話了。
裴淮聿吞咽著喉嚨中的哽咽,根摻了刀片一般,抬起頭看向后視鏡的時候,鏡片中自已狼狽的神情,車廂的氛圍沉默的讓人難受,只有雨刷器摩擦玻璃發(fā)出吱吱的聲音,一聲一聲刺激他的耳膜。
顫抖的抬起手,好幾次,終于關上了雨刷器。
他看著倪霧悲戚的眼睛。
腦海中茫然一片。
裴淮聿的印象中,并沒有這句話,他搜尋著記憶。
沉默了許久。
他低下頭。
男人的聲音啞到極致?!皩Σ黄稹?
單薄的三個字,過了幾秒,“對不起,”
倪霧看向窗外。
霓虹漸起的松城夜晚,只是她視線潮濕,看到的是一片模糊,她擦了一下眼角,沒有說話,但是淚水無聲的從眼角滾落,她又擦了一下。
最后閉上眼睛。
今晚上他們的聊天,彼此足夠的冷靜,但是這種冷靜時分的話,卻讓裴淮聿覺得,比沖動的時候說出傷人的話越發(fā)的難受。
將倪霧送回陳茹嵐的家中。
他快速的驅車離開,但是也不過是駛出了她的小區(qū)。
車子停在小區(qū)的路邊。
男人握著方向盤的手,手背崩滿了青筋,到慢慢的,他伸手捂住臉,無聲壓抑的顫抖。
晚上十點。
路面上的人不多。
尤其是小區(qū)外的車道,只有偶爾三三兩兩的車經過。
裴淮聿抽完了煙盒里面最后一根煙。
凌晨的時候,在這個煩躁的夏夜,他的臉頰冰冷又麻木,只有淚水干涸留下的緊繃。
他拿出手機,先是撥了賀序的號碼,賀序沒有接。
他又撥了戴明盛的號碼。
接電話的是戴明盛的老婆,她說讓戴明盛接電話。
對方說戴明盛今晚上喝了點酒,睡下了。
過了十幾分鐘,戴明盛的電話又撥回來。
“四哥,你給我打電話了,有什么事嗎?”
“我21歲生日的時候,包廂里面,我們一起慶生。程青渺有沒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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