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在。
她沒有走。
裴淮聿不知道該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像是在沙漠里面行走將要渴死的人忽然天降甘泉。
他伸手,指尖輕柔的碰觸了一下倪霧的臉。
然后撐著手臂側(cè)起身,她的臉頰有些涼,她昨天也只穿了件居家的粉色長袖長褲就趕了過來,裴淮聿想給她找一件衣服披上。
病房里面,除了自已身上蓋著的這一件厚厚的被褥,就沒有其他的。
他把身上的黑色睡衣脫了,披在她肩膀上。
然后躺在床上側(cè)著身,胃部依舊有些不適,他手指握成拳頭抵著胃部,緩了一會兒,看著她睡著的樣子,裴淮聿忽然覺得自已不渴了也不疼了。
他時不時的伸手,幫她把垂在臉頰的發(fā)絲撫到耳后。
她睡著的樣子很乖。
呼吸很輕很均勻。
睫毛很長,時不時的抖一下。
當(dāng)倪霧臉頰的一縷碎發(fā)再次的落下來,裴淮聿伸手幫她順到耳后的時候,倪霧睜開了眼睛。
天光大亮。
她揉了一下酸痛的脖頸,看著躺在病床上的人,坐起身的時候,肩膀上的衣服落下來。
她身上的睡衣是真絲材質(zhì),很滑,裴淮聿身上這件也是。
所以她只是直起身,身上蓋著的男士睡衣就滑落下去。
倪霧下意識的伸手撿起來。
然后懵了一下,又看向躺在床上的人,把衣服丟在他身上,“你穿上衣服?!?
“害羞什么,又不是沒看過?!辈痪褪巧弦聸]穿嗎。
倪霧皺眉,“醫(yī)生說了,你喉管傷到了,不能說話?!?
他怎么還在說。
理論上來說,他確實(shí)現(xiàn)在說不出話,但是架不住他就算是忍著疼也要說。
即使說話的聲音沙啞難聽。
就算是喉嚨里面發(fā)出的聲音跟砂紙破銅鑼一樣他也要說話。
裴淮聿沒告訴她,說話的時候他嘗到自已滿嘴都是血銹味,他只是笑了一下,說,“我沒…力氣,穿不上,你幫我…穿上?!?
“你不幫我穿上,等會醫(yī)生來查房,看到你男朋友…赤身裸體的樣子...醫(yī)生也會讓你幫我把衣服穿好的…”
倪霧抓起男人的衣服,并不想幫他穿衣服,反而想要用衣服捂住他的嘴。
她怕他再像是昨晚那樣發(fā)瘋。
倪霧抬起他的手,穿上一只袖子后,手指穿過男人的脊背,沒有了那一層薄薄的衣服,倪霧清晰的觸摸到男人脊背的骨骼,其實(shí)平時隔著一層西裝,或許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瘦的明顯。
她的掌心下,男人脊椎上的骨骼都是凸起來的。
倪霧的視線,不受控制的又落在他胸膛的疤痕上。
裴淮聿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伸手扣好扣子。
“不好看,別看了?!彼睦锵胫灰プ鰝€疤痕美容。
他一個大男人是不在乎這個。
但是在身上有些難堪,他怕倪霧不喜歡。
倪霧直起身,順著他的話說?!熬褪遣缓每?,瘦成一塊排骨,沒什么好看的。”
裴淮聿繃緊了一下腹部,抓住倪霧的手,掀開自已的衣服讓她摸。
倪霧想要抽回手,她沒想到這個人都躺在病床上了,昨晚上都昏過去了,力氣還這么大。
倪霧摸到了一片清瘦的薄肌。
她滿臉寫著,瘦成這樣了還有腹肌啊。
而且他腹部繃緊的青筋還彈了一下她的手...
“等我出院了,我就去鍛煉,腹肌很快就會跟以前一樣?!?
護(hù)士推門走進(jìn)來,“這兩粒藥要空腹吃…”
“額…”護(hù)士站在原地,“那我把藥放在這里了?!彼戳艘谎鄄》績?nèi)的兩個人,把藥放在了隔壁病床的床頭上離開。
倪霧反應(yīng)過來,臉頰冒著紅氣。
她猛地抽出手。
從剛剛護(hù)士的角度來看,她把手放在他下腹的位置,看上去很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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