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他們?yōu)槭裁炊伎粗驗榻酉聛硎虑榈恼嫦?,得由她來尋找?
可……
可是……
可是她這十八年,除了替娘打理打理鋪子,盤盤賬本,再不會別的什么。
真相?
她要怎么找,她該怎么找?
再說了。
衛(wèi)東君臉色有點發(fā)白:“我怎么知道他們倆什么時候做夢?萬一,我是說萬一,寧方生,他們倆這四天都不做夢呢?”
窺夢,窺夢,夢是前提。
偏偏這么關(guān)鍵的東西,它是不可控的,是偶然的,是突發(fā)的,是可遇不可求的。
剛剛還一臉興奮的陳器,這時憂心忡忡道:“對啊,萬一他們死活不做夢,那衛(wèi)東君再有本事,也是麻雀搖大樹,白費勁兒?!?
衛(wèi)東君:“就算他們做夢,又怎么能保證他們做的夢,都和向小園有關(guān)?!?
這話一落,連天賜都用力點點頭。
恰這時,一片烏云飄過來遮住了秋陽,寧方生眼里的光,瞬間黯淡許多。
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
衛(wèi)東君遇到他,是巧合;
他察覺到她能窺夢,更是巧合;
都說無巧不成書,衛(wèi)東君這個時候出現(xiàn),他覺得一定是老天爺?shù)囊馑肌?
他一心盤算著引她上鉤,將她拿捏,為他所用,卻不曾再往下深想一下。
其實衛(wèi)東君這個本事,也需得天時、地利、人和才有用武之地。
衛(wèi)東君見寧方生眉頭緊鎖:“寧方生,你是不是也沒想好?”
寧方生輕輕點了一下頭。
“嘿,你這人瞧著成熟穩(wěn)重,做事怎么能這么沒譜?”
衛(wèi)東君急眼了:“那現(xiàn)在怎么辦?向小園救不救?”
寧方生不說話,目光虛空著,也不知道在看向哪一處。
衛(wèi)東君越發(fā)著急,走到他面前,“你倒是說話啊?!?
一不發(fā)算怎么一回事?
寧方生低下頭,那雙深邃眸子怔怔望向她。
對了,他是怎么夢到衛(wèi)四爺?shù)模?
好像那天是衛(wèi)四爺?shù)念^七,陰差將他押出枉死城……
良久,他輕喚:“陳大人?!?
“你可別指望我?!?
陳器連連擺手,“我這人只長個子,不長腦子,四九城里是出了名的?!?
“你那天在山上,看到衛(wèi)東君走進宅子里,心里擔心,回去就做了那個夢?”
這不廢話嗎?
陳器胡茬都要被他氣飛,“還不是因為你裝神弄鬼。”他差一點就嚇尿了。
“所以。”
寧方生垂目,迎著衛(wèi)東君的目光:“做夢的關(guān)鍵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這還用你……”
聲音戛然而止,衛(wèi)東君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
“你的意思是,我們只要讓他們重新回憶起當年和向小園相處的點點滴滴,就能……”
“是暗示,不斷的暗示,一遍又一遍的暗示,讓他們產(chǎn)生思念,傷心,恐懼,驚慌,憤怒等種種情緒?!?
寧方生的臉在光影里露出一點淡淡喜色。
“當情緒濃烈到極點,無處可溢的時候,就可能變成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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