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來說鬼鬼祟祟的有兩個人:一個女人和一個男人。
寧方生順著衛(wèi)東君手指的地方看過去,目光掠過走在前頭的那個女人時,他臉色倏地一下,變了。
“怎么會是她?”
衛(wèi)東君見寧方生一臉的凝重,不由好奇地問了一句。
“她是誰啊?”
“阿滿?!?
阿滿?
衛(wèi)東君驚得倒吸一口涼氣。
深更半夜的,阿滿不應(yīng)該躺在床上,想著許盡歡這個人,輾轉(zhuǎn)反側(cè),然后慢慢入眠入夢嗎?
“她,她怎么跑出來了?”
寧方生聲音很明顯能聽出來發(fā)沉,“不知道?!?
“她這是要去哪里?”
“不知道。”
“那……”
衛(wèi)東君著急了:“……咱們還入夢不入夢了?”
顯然這是一句傻話。
人家連覺都不睡了,談何入夢。
寧方生卻因為震驚,絲毫沒有聽出來這話有什么不妥,還非常認(rèn)真地回答了一句:“我更不知道。”
嘿。
斬緣人一問三不知,這是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的情況。
衛(wèi)東君的心一下子揪住了,立刻迅速往前走幾步,仔細(xì)打量這個阿滿。
阿滿似乎穿了一件新衣裳,頭發(fā)梳得一絲不亂,胳膊上還挎了個籃子。
籃子里沉甸甸的,用一塊布蓋著,也不知道里面裝了什么。
饒是聽寧方生說過阿滿長相的變化,衛(wèi)東君還是被她現(xiàn)在的模樣給驚到了。
怎么就變成了這樣?
阿滿的身后,跟著一個男人。
那男人的長相還算清秀,就是瞧著年紀(jì)有些大了,頭發(fā)花白,背也駝了,走起路來還有那么一點跛腳。
衛(wèi)東君不由好奇。
他是誰???
“曾平有一點長短腳,如果我沒有猜錯,他應(yīng)該就是曾平?!睂幏缴穆曇魤涸谘揽p里。
像是為了印證寧方生的話,婦人阿滿突然停下來,將那只沒有挎籃子的胳膊,輕輕往外一橫。
曾平一步一步走到阿滿身邊,將手往阿滿的胳膊肘里一伸。
阿滿看也不看他一眼,自顧自邁了步。
自始至終,兩人沒有說一句話。
好像是兩個陌生人。
又好像是老夫老妻,一舉一動都是習(xí)慣,無需多說什么。
衛(wèi)東君憂心忡忡地把目光轉(zhuǎn)向?qū)幏缴骸澳恰蹅冊趺崔k?”
跟?
還是不跟啊?
寧方生知道她在憂心什么。
許盡歡還剩下六天的時間。
按計劃,今晚入了阿滿的夢,就能判定她是不是有執(zhí)念的人,若是,許盡歡斬緣成功。
若不是,那就迅速再找下一個。
偏偏,她出門了。
這意味著,這一天算是白白耽誤了;
還意味著,明天晚上的時間,還得留給阿滿。
寧方生深吸一口氣:“先跟過去看看再說?!?
……
漆黑的深夜,兩個魂魄跟著兩個凡人。
凡人一路沉默。
魂魄也沒有說話,而是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觀察這對夫妻身上。
很明顯,阿滿的身體,要比曾平好太多。
她兩條腿異常的有力,走起路來,風(fēng)風(fēng)火火。
而且她似乎有些心急,走一會,便會甩開男人的手,自顧自往前快走一段路。
曾平的身體明顯沒有阿滿好,腿似乎不光是長短的問題,還有一些別的毛病在身上,看上去走得有些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