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平如臨大敵地看著面前這個黑衣人,然后目光越過他,落在他身后的少女身上。
“你又是誰?”
不等回答,他突然“噢”一聲,似乎明白過來。
“你們是來劫法場,想救走賀湛英的,我告訴你們,門都沒有?!?
衛(wèi)東君抬眼去看寧方生:怎么回事,他還沒有從自己的夢里出來嗎?
寧方生闔了一下眼睛:好像是的。
衛(wèi)東君:為什么?
寧方生深目看了賀湛英一眼:可能是恨意太深吧。
“我們不想劫法場,宋平?!?
寧方生誠懇而溫和:“我們只想弄清楚整個事情的真相,然后為你,向賀湛英討要一個公道?!?
黑衣男人的眉眼浸在一層霧氣里,原本有些清冷的也因?yàn)檫@一層霧氣,而變得柔和起來。
他的身后背著一把生了銹的大刀,刀鋒卻寒光森森。
對了。
他剛剛說什么?
要為我討一個公道?
宋平的眼眶一下子熱了,十多年了,從來沒有聽到一個人,說要為他討回公道。
他目光在黑衣男人和大刀之間幾個來回后,終于開口。
“是任中騏。任迎山在派人來我們家鬧過幾次后,便因?yàn)榫粕敋庹吹锰?,很快就眼歪嘴斜地癱在床上了。”
果然是任中騏。
寧方生自然而然地接過話。
“任中騏之所以這么做,是因?yàn)樗堑臻L子,從小又頂著一個世子的頭銜,他絕不容許平白無故冒出來一個庶弟,來搶屬于他的東西。
偏偏任迎山見你中了解元,一心認(rèn)為你是狀元之材。
而長平伯府日落西山,外頭不行,內(nèi)囊也空了,急需要一個有本事、能入得了官場的人來為長平伯府沖鋒陷陣。”
寧方生突然停了一下。
“爵位不是任迎山想給誰,就給誰。任中騏居長居嫡,所得的一切名正順,就算沒什么出息,朝廷那頭也不會同意由一個私生子承爵。
但任迎山對你的態(tài)度,讓任中騏產(chǎn)生了危機(jī),而此人心胸一向狹窄,所以才會對你下手?!?
“你怎么……”
宋平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黑衣男人,“都知道?”
“我說得對嗎?”
“對。”
宋平眼中露出痛苦:“我一進(jìn)京,他就瞄上了我,不光毛頭,客棧的掌柜和伙計(jì),任中騏統(tǒng)統(tǒng)都買通了,我根本就是插翅難逃?!?
一切真相大白了——
任中騏嫉妒宋平的出眾,于是先發(fā)制人,用了一招釜底抽薪。
寧方生在心里無聲嘆出一口氣。
“所以第二次春闈,賀家背后的人也是任中騏。而賀家為了讓賀老大中舉,聽取了任中騏惡毒的計(jì)謀,對嗎?”
“我進(jìn)賀家教書后,任中騏就想辦法接近賀湛年,和他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知己?!?
宋平冷笑一聲:“賀湛年這輩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做官,兩人一拍即合,狼狽為奸?!?
“毛頭能被銀子買通一次,自然就能買通第二次,這人叛主不足為奇。”
寧方生不動聲色地看了賀湛英一眼,溫聲道:“她呢,真就為了嫁進(jìn)高門,以身入局害你嗎?”
這時,沉默許久的衛(wèi)東君再也忍不住插話。
“這里面……會不會有什么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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