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家多出這么一個聰明人,不是小事情,弄不好還會壞了我們所有的計劃,我必須讓他也知道?!?
忠樹看看外頭的雨,又擔憂地看看主子的腿,不是很確定地問:“大爺,現(xiàn)在嗎?”
“就現(xiàn)在!”
……
一盞茶后,水榭臨水的那一面,多了一條烏篷船。
忠樹從輪椅里抱起沈業(yè)云,將他安置在船上,然后折回去,一手拎起輪椅,也放進船里。
這一番折騰,主仆二人都淋了點雨。
沈業(yè)云撣撣身上的雨絲,“開船?!?
船沿著河水往前行,穿過一個長長的暗洞后,河面突然豁然開朗起來。
若此刻陳十二看到這一幕,定能吃驚地罵聲娘。
誰能知道,沈家后花園的這處小水塘,竟然有暗洞,穿過暗洞,竟然是四九城的承影湖。
太子別院,就在承影湖的另一頭。
“大爺,太子今兒是歇在別院,還是島上?”
沈業(yè)云看著雨霧茫茫的湖面,“多半是在島上。”
果不其然,船在湖里行了小半個時辰,遠遠就看到湖中心有一點燈光。
眼看著那點光越來越近時,遠處傳來一聲低呵聲。
“什么人?”
“桃花源?!?
船慢慢靠了島,有侍衛(wèi)前來接應。
一通忙亂后,沈業(yè)云坐在輪椅里,抬頭看了看忠樹。
忠樹彎腰替主子理了理衣裳,又將包袱里的毯子取出來,嚴嚴實實地蓋在主子的膝蓋上。
島上四面環(huán)水,陰氣更重,爺這腿來一回,疼一回。
真是想不明白,太子放著好好的別院不住,非要住這孤島上做什么?
有侍衛(wèi)走到輪椅后面。
“有勞?!?
沈業(yè)云沖那侍衛(wèi)點了點頭后,吩咐忠樹:“你去船上等著?!?
“是!”
……
輪椅在書房里放下。
沈業(yè)云看著面前背手站立著的人,彎腰行禮:“殿下。”
太子趙立誠一身玄衣冠冕坐在書案后,面容冷峻而疏離。
“秋風夜雨,元吉怎么來了?”
話聽不出喜怒,但沈業(yè)云卻知道,太子此刻的心情不怎么樣。
據(jù)說,太子小的時候,曾在某個下雨的晚上,遭人暗殺,若不是忠仆護著,差一點就丟了性命。
所以,每逢雨夜,太子既不會在太子府,也不會在別院,都會來島上過夜。
雨夜,是太子揮之不去的一道陰影。
沈業(yè)云清了清嗓子:“殿下,衛(wèi)府那頭有些變故?!?
趙立誠:“說來聽聽。”
沈業(yè)云仰起頭:“衛(wèi)府大爺出門整整一天,回來就病了,第二天,宣平侯府和衛(wèi)家三小姐的親事推后,我在想這兩樁事情會不會和……”
“你想得沒有錯,是何娟方出手了?!?
沈業(yè)云放在膝蓋上的兩只手,因為激動,交握在一起,也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
“終于啊終于,他坐不住了?!?
“事實上,衛(wèi)廣行入獄后的半個月,他就開始坐不住了,暗地里小動作不斷?!?
趙立誠冷峻的臉上露出一點笑,起身,走過去,彎下腰,直視著沈業(yè)云的眼睛,一字一句。
“元吉啊,此計,已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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