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盡、歡!”
項琰猛地從搖椅里坐起來,眼神中一片茫然。
她剛剛做了個夢。
夢里是……
“夫人?”
有聲音從頭頂落下,項琰抬起頭,看到素枝擔憂的眼神,緩緩抬起手,蓋住了自己的眼睛。
夢里是許盡歡。
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夢到他了。
項琰揉了揉被風吹得冰冷的臉,語氣疲憊道:“沒事,我只是做了個夢。”
素枝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心疼道:“夜深了,我扶夫人回房。”
項琰擺擺手:“讓項峰預備馬車?!?
素枝一驚:“這么晚了,夫人這是要去哪里?”
項琰沒有急著回答,而是拿起身上的毯子,往素枝懷里一扔,起身拿起一旁的冷茶,一口氣灌了下去。
冷茶入喉,冰冷的液體從喉嚨直接到胃里,醉意一下子淡去了幾分。
人死不能復生,何況東西。
第六根木棍早就隨著那人灰飛煙滅,絕不可能出現(xiàn)在人世間。
寧方生怎么會有?
他從哪里弄來的?
他拿著這樣一根木棍,出現(xiàn)在她面前,打聽她和許盡歡的過往,目的是什么?
寧方生的背后,有沒有人?
有什么人?
“許盡歡?!?
項琰在心里說:“你已經死了五年,都說人死燈滅,可你的這盞燈,卻從來沒有滅過,所到之處,還能燒得寸草不生?!?
項琰的眼神,一寸寸變得冷硬起來。
她扭頭看著素枝:“我去見一個人,去查一件事。”
“我陪夫人去。”
“不用,讓項峰陪我?!?
項琰推了推她:“你快去通知他?!?
素枝走得一步三回頭。
孤燈下,夫人筆直地站著,腰背挺得像棵青松,素枝惶恐不安的心,一下子穩(wěn)住了。
……
客棧里。
衛(wèi)東君睜開眼睛,感覺眼角有什么東西沾著。
抬手一摸,竟是一手的淚。
“這孩子也不知道在別人的夢里,都瞧見了什么,能傷心成這樣?!?
是爹。
衛(wèi)東君坐起來。
衛(wèi)澤中聽到動靜,趕緊蹬蹬蹬走過去,對著女兒上下、左右一通瞧。
瞧完,他迫不及待道:“快說說,項琰都夢到了什么?”
“寧方生呢?”
寧方生,寧方生,一開口就是寧方生,你就看不到你爹臉上的焦急嗎?
衛(wèi)澤中在心里暗戳戳地罵著,兩條腿卻誠實地往外走。
還沒有走幾步,“砰”的一聲,門從外頭被推開,寧方生目不斜視地走進來,徑直走到床前。
臥、槽。
我這么大個活人,他竟然看不見?
衛(wèi)澤中剛要在心里蛐蛐,一偏臉,見小天爺耷著眉,抿著嘴,一臉不怎么痛快的樣子。
喲,同是天涯被棄人??!
平衡了。
寧方生走到床邊,看到衛(wèi)東君眼角的殘淚,一時間竟不知道要說什么好。
誰能想到,項琰和許盡歡之間,竟然是這么深沉的一份感情。
衛(wèi)東君吸了吸鼻子,聲音啞啞的,“寧方生,這個夢境你和他們說吧?!?
我反正是說不了。
怕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