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姜伯陽翻閱了一下手里的卷宗,點了點頭說道:“的確有此事?!?
顯然來之前他便做好了各種調(diào)查與口供。
緊接著他話鋒一轉(zhuǎn):“可這頂多只能說明你去過御書房領了秘密任務,但是之后你去了哪里干了什么沒人知道,可有不少人指認他們看到你和太子妃衣衫不整在一起……咳咳,對此你怎么解釋?!?
“無稽之談!這是污蔑!”祖安神情有些激動,“污蔑我也就罷了,竟然污蔑冰清玉潔的太子妃,其心可誅其心可誅啊,敢問姜大人,污蔑我們的人到底是誰?”
姜伯陽清了清嗓子:“是不是污蔑我們自會查證,但那些人的身份肯定不能告訴你?!?
祖安說道:“我這人素來與人為善,又討人喜歡,實在想不出誰會陷害我……”
“討人喜歡?”慕容同冷笑連連,這家伙對自我認知是不是出了什么偏差?
祖安恍然大悟:“我想起來了,之前似乎因為我剛到京城被刺客刺殺,害得慕容大人受牽連丟了官,若是真有人要陷害我的話,恐怕……”
慕容同腦袋都快氣得冒煙了:“混賬,你說我會陷害你!”
來自慕容同的憤怒值+668+668+668……
祖安雙手一攤:“我可沒這樣說啊,是你自己說的?!?
他尋思著慕容清河那小姑娘雖然也有點莽撞,但整體上比他還是冷靜得多吧。
姜伯陽急忙示意:“慕容大人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然后轉(zhuǎn)過頭來望著祖安:“你這是在胡攪蠻纏,影響我們辦案?!?
祖安答道:“姜大人明鑒,我只是在分析誰有害我的動機而已,慕容大人這樣直爽的性子顯然干不出這種事?!?
被他一通彩虹屁,慕容同的臉色這才稍稍緩和了。
這時祖安繼續(xù)說道:“對了,我想起來了,今早進宮的時候我得罪了黃門侍郎石浚,只因他處處刁難我忍無可忍用手掌慰問了他臉頰一下,還害得他當眾掉褲子出丑,再加上當初他弟弟石昆也和我有仇怨,如果真說有誰有動機害我的話,他絕對是最可能的?!?
這下連一直在那里眼神半閉養(yǎng)神的宗正大人都忍不住睜開了眼睛,用手掌慰問了石浚的臉頰?虧這小子說得出口!
姜伯陽眼神一瞇:“我之前并沒有提石浚的名字,為何你一下子就猜到他,說,是不是他撞見你和太子妃的時候你也看到他了?”
祖安一臉驚訝:“真是那小子?我就說他那模樣就是一肚子壞水要害人的家伙,沒想到果然是他!”
慕容同喝道:“別顧左右而其他,你提到他其實就已經(jīng)是不打自招了?!?
祖安嘆了一口氣:“慕容大人,你也是當過司隸校尉的,這應該很容易分析得出來吧?!?
“我自問人品不太好,讓人有這方面的誤解也情有可原,可太子妃是什么人,出身名門,素來舉止得體,有國母之風,這樣的女子你們相信她會和別的男人有茍且之事么?”
“所以這件事擺明了就是栽贓陷害啊,陷害的人不僅和我有仇,而且也巴不得太子妃萬劫不復,想來想去,我和太子妃有共同仇家的只有石家了,畢竟之前石昆是和我打賭,然后意外間接死在太子妃手里的?!?
慕容同臉色一沉:“這些只是你的推測而已,可有證據(jù)?!?
“沒有,”祖安搖了搖頭,“我只是提供一個思路而已,具體是不是還需要你們?nèi)ゲ樽C啊?!?
慕容同冷笑起來:“既然沒有證據(jù),你這是在胡亂攀咬,石家家主乃八公之一,朝廷超品大員,你可知道胡亂攀咬這樣的家族是何等的大罪?”
祖安神情也冷了起來:“石家再大難道大得過太子妃,大得過皇家的顏面?現(xiàn)在幕后之人擺明了是要讓皇家蒙羞,你不去調(diào)查,非一口咬定太子妃真做了什么茍且之事,我有理由懷疑你的動機啊?!?
慕容同勃然大怒:“豎子,真以為本官不敢打殺你么?”
來自慕容同的憤怒值+876+876+876……
祖安昂首說道:“難道慕容大人想屈打成招么,我祖某人鐵骨錚錚,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淫,絕不會誣陷太子妃半個字的。”
“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淫?”慕容同氣笑了,“你這樣的人也配說這話?好,本官就看你骨頭有多硬,來人,用刑!”
這時候一旁的甄學義咳嗽了一聲:“慕容大人稍安勿躁,祖安說的話也未必沒有道理,如果將他一頓打他就算招供了,我們也沒法堵悠悠之口?!?
聽到他這話,祖安暗暗松了一口氣,剛剛他之所以那樣,是篤定皇帝不可能對此事袖手旁觀,這個宗正必然是皇帝一脈的人,絕不會由著齊王那邊的人亂來的。
當然如果猜錯了大不了挨一頓打就是,反正鳳凰涅槃經(jīng)也是要靠挨打來提升功力的。
“我審案這么多年,這樣巧善辯的家伙和他說是沒用的,他們只服打,”慕容同哼了一聲,望向另一邊的廷尉,“伯陽,你怎么說?”
姜伯陽說道:“我也贊同宗正大人的意見,祖安所不無道理,我們的確可以從那個方面小心求證?!?
慕容同眼神中有些茫然,心想你到底幫哪邊的???
他知道姜伯陽素來正直古板,難道這關頭老毛病犯了?
現(xiàn)在是講究正直的時候么,這么好的機會不利用,齊王恐怕都要哭了吧?
祖安也是有些驚訝,他萬萬沒想到姜伯陽會幫自己說話,原本還以為對方因為程雄一案要針對自己呢。
審案的兩個人統(tǒng)一了意見,慕容同也無可奈何,只能由另外兩人問了一些無關痛癢的問題,然后他們決定再從石浚那邊調(diào)查。
一行人起身離開去調(diào)查其他線索,姜伯陽特意留到了最后,打量祖安的眼神有些奇怪。
祖安醒悟到對方有話要和自己說,心中奇怪不已,我又不認識他,他為何會幫自己。
這時姜伯陽點了點頭:“難怪羅敷前些日子一直夸你,還委托我救你,今日一見,雖然有些油嘴滑舌,但品性不壞,而且膽氣非凡,她果然沒看錯人?!?
祖安腦袋中一圈問號,羅敷是誰啊,等等,他姓姜……
“美人兒校長,原來你是岳父大……咳咳,是美人兒校長的父親?”他脫口而出。
“美人兒校長?岳父……”姜伯陽眼皮子跳了跳,望向祖安的眼神多了幾分危險之意,“不錯,羅敷的確是我女兒,當年她不想當太子妃,一氣之下離家出走到了明月城,現(xiàn)在想來也是一件好事,不然的話今天就是她卷入這場是非之中了?!?
祖安頓時震驚了,那個美腿絲襪御姐竟然還差點當上了太子妃?
額不對,應該是她不想當才跑的,不然恐怕就沒碧玲瓏什么事了。
他急忙回過神來:“原來是伯父,當初在明月城校長姐姐就極為照顧我,沒想到今天又得伯父相助,看來都是緣份啊?!?
姜伯陽哼了一聲:“你也沒必要謝我,之前你被抓來京城,皇上擺明了要你的長生之法,雖然羅敷讓我救你,可惜我無能為力,倒是沒想到你小子竟然真能逃出生天。”
祖安笑道:“就算如此,我也很感激校長姐姐相救之情,而且伯父這次不也幫了我么。”
姜伯陽淡淡地說道:“我并不是幫你,只是就事論事而已,此事的確疑點頗多?!?
說完后他便轉(zhuǎn)身離去,走了幾步,忽然皺眉停下腳步,低頭撫平了剛剛不小心坐皺的衣角,看到整整齊齊的衣服,臉上閃過一絲愉悅感,這才繼續(xù)往外走去,祖安甚至注意到他每一步邁出的步子間距都絲毫不差。
很快有獄卒將祖安重新帶回牢房中,他靜靜地坐在那里,眼神深邃。
事情有些好玩了,原本以為姜家是齊王的死黨,但現(xiàn)在看來未必。
也許平日里姜家比較偏向齊王,但大是大非之前,姜伯陽還是選擇了秉公處理,難怪皇帝會同意他來審理此案。
另外今天看三位九卿之間的關系,他意識到自己之前弄錯了些什么。
太子一黨和齊王一黨外人看來你死我活,但是他們內(nèi)部之間還是頗多私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這一點將來說不定有機會利用得上……
時間飛速流逝,不知不覺便到了第二日清晨,有獄卒前來說道:“祖大人,有人來探監(jiā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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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兩章合一起了,簡直長得可怕,你們對我的長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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