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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除了不行,其他都行

十二上善中,從戰(zhàn)斗力上來說,大家公認以太是毫無疑問的下水道職業(yè),甚至比余燼還弱。一般按道理來說,這一類人應(yīng)該人嫌狗厭放在勇者隊伍里也會因為跟不上大家的節(jié)奏而被踢出去跑到窮鄉(xiāng)僻壤去過自己的慢生活。這么想的人,基本上都涼了。能打怎么樣?這世道老銀幣這么多,能打的人難道死的還少么?昨晚崖城里死的就不下幾十上百個。江湖不是打打殺殺,也不止人情世故——相比起只有混出頭來才能擁有基本人權(quán)的余燼,以太要受歡迎太多了!畢竟,你可以不買煉金物品,但你總得知道你家鑰匙究竟給自己不小心落在哪兒了……永遠不要小看以太的情報網(wǎng)。只看北山區(qū)就知道了。出了什么事兒,聞雯可以不干活兒,老張可以養(yǎng)生泡茶,小安可以跟著季覺出來玩,可童畫要是劃水摸魚的話,那整個分部就已經(jīng)廢一半了。昨天要不是童畫,現(xiàn)在的聞雯高低已經(jīng)掉進坑里了,哪可能及時抽身?以太沒有戰(zhàn)斗力。以太也不需要戰(zhàn)斗力這種東西。但凡天選者活著,那就擺脫不了對以太的需求——發(fā)生了什么?我是不是要糟糕了?是不是有孫子在害我?仇家藏在哪里了?以及她究竟愛不愛我?在理論中,萬事萬象發(fā)生必然有因,也必然有果,凡所經(jīng)過必然會留下痕跡,而以太之眼,就是這一切的讀取者。甚至到了高階之后,操縱命運、修改現(xiàn)實也不是一句空談??纯赐遥@么多年以來穩(wěn)坐崖城、日漸興旺,在歷次的風(fēng)波之中都選對贏家、做對重要的抉擇,賺到半個崖城都是自己家的,甚至連仇人都沒幾個……就算有,也在更早的時候就被清理了,根本成不了氣候。只這悶聲發(fā)大財?shù)谋臼拢捅饶切﹣盟牢一畹犊谏咸蜓刨嶞c喪葬費的家伙強出了不止一點。要是彎下腰就能在地上隨便撿錢,誰還打打殺殺???季覺要有這能力,高低要在幕后做一條萬年老茍。在以太之道的追溯下,逃跑和躲藏,是完全沒有用的。只要一根頭發(fā)、一件貼身物品,甚至只要一張照片,哪怕陳玉帛逃到天涯海角去,也會被人逮出來。超過四十億的基金和價格根本難以估清的股份……如此龐大的財產(chǎn),已經(jīng)足夠整個海州聽聞這件事兒的以太天選者們拿出自己家的水盆、塔羅牌、骰子、靈擺、星象儀等等家伙什兒來,瞅一眼這唐僧肉在不在自己家門口。到現(xiàn)在,才十一個找到他的人,已經(jīng)是林叔請的干擾者屏蔽得力了!“請放心,早在建立這一座莊園的時候,老板就請了鏡系的天選者布置了迷霧秘儀。”林叔寬慰道:“除了玉帛的模糊位置之外,其他的東西,以太什么都讀不出來,除非對方能請?zhí)烊顺鍪?,否則萬無一失?!逼鋵嵶詈笠彩且痪鋸U話。如果真有天人對這點俗世財產(chǎn)感興趣的話,那陳玉帛最好立刻主動送上門磕頭請大佬笑納,但凡猶豫一秒鐘都是對自己的生命不尊重。況且,就算是知道了陳玉帛的位置,以太天選者也未必會動手,或許會將情報賣出去,或許看一眼就沒興趣了。對手還沒露面呢,沒必要自己嚇自己。等陳玉帛測完了之后,這個水晶球被小安拿去玩了。上面立刻就空空蕩蕩,一片澄澈。這年頭以太天選者也是知道死活的,誰會閑著沒事兒去偷窺安家的白鹿獵人?。可踔?,僅僅是擁有了安家的血脈,就足以對大多數(shù)以太技藝的窺探產(chǎn)生干擾。可緊接著……當水晶球到了季覺手里之后,卻分明的,出現(xiàn)了三個耀眼的紅點!甚至絲毫不帶任何掩飾,沒有任何的處理,就好像擺在電腦桌面上的木馬一樣,令季覺愣在了原地。三個?稍微動動腦子想,其中一個應(yīng)該是童畫,就算給他做足了準備,聞雯肯定也不會完全不管。而另一個,如果季覺沒猜錯的話,應(yīng)該是自己的老師。他是工坊的學(xué)徒,親手簽名的表格都在老師手里,以葉教授的收藏和積累,看一看他的狀況簡單的跟玩得一樣。這兩個都讓季覺內(nèi)心大定,松了口氣,可……最后一個又是誰???!季覺抓耳撓腮,百思不得其解。總不至于是樓大少吃過虧之后忍不下這口氣,要日夜探知季覺的動向,好找機會報一箭之仇吧?不至于啊,樓家就算家大業(yè)大,也不至于這么輸不起。那又是誰?自從成為天選者以來,他沒得罪什么活人,得罪的基本上也都已經(jīng)死了。什么時候又招來了以太天選者的關(guān)注了?而就好像察覺到了季覺的偵測一樣,三個紅點里,有一個紅點閃爍了一下示意之后,便消失了。只留下剩下兩個淡定如故,甚至加大了力度。好,可以確定剩下兩個都是熟人了。季覺擦著頭上的汗,深刻的體會到了另一個道理——有些事情就好像咖啡機里的蟑螂、電腦上的彈窗、十塊錢一碗還送倆涼菜給你加煎蛋的豬腳飯……日子湊合能過就行了,別閑著沒事兒自己找不痛快。就當不知道得了!他靠在椅子上,看著大海,無所事事,長吁短嘆??刹蛷d里,卻漸漸熱鬧起來?!罢O?兩位好啊?!币粋€染著一頭黃毛渾身潮牌兒的年輕人晃蕩著走進來,坐在了季覺旁邊,自來熟一般的錘了錘他的肩膀,惹得小安投來一瞥,看到了季覺手指擺動,便收回了視線。渾然不知自己的喉嚨距離鐵片的親密接觸只有微不足道的一線,那渾身掛滿金鏈子的年輕人嚼著口香糖,“叫我金毛就好,我混南山道那片兒的,大家都叫我金毛哥,你呢,兄弟?以前沒見過啊。”“金毛哥好啊?!奔居X微笑著同他握手:“我是北山區(qū)那片的。”“喔,那老兄你日子過得慘啊?!苯鹈痼@,扒拉下墨鏡來,仔細端詳:“安全局的那婆娘兇的要死,上次聽朋友說從她那邊走線被逮住,被打到半身不遂,現(xiàn)在都還沒爬起來呢。你是做什么行當?shù)??”季覺回答:“家電維修,順便倒騰一點零件來養(yǎng)家糊口?!薄鞍ィ彩强嗳兆影??!苯鹈珖@息,自己點了一根煙:“現(xiàn)在日子都難過,城里大佬們打生打死,咱們這種小嘍啰,搞不好哪天就橫尸就地啦。要不要來南山道?都是陳老板的人,大家互相幫襯一下,有錢一起賺,我分場子給你啊!”“不用了,人太少,干不了?!奔居X無奈,指了指坐在對面的小安:“就兩個人,怎么幫人家看場嘛。”“哎,別客氣啦,等會兒散會大家找個地方去唱歌怎么樣?”金毛哥說的興起,眉飛色舞,還想在說什么,聽見了不遠處的白發(fā)斑駁、略顯蒼老的男人催促:“阿毛,廢話干什么?要不要大家坐下來等你聊完再開會?!”阿毛愣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坐在大桌周圍神情陰沉愁云慘霧的一群人,又看了看旁邊風(fēng)輕云淡看風(fēng)景的季覺,愣了一下,好像終于明白自己搞錯了,略顯狼狽的起身坐了過去?!袄狭郑愕媒o兄弟們一句準話。老板的狀況究竟怎么樣?兄弟們都亂成一團,總要有人站出來做事的?!蹦莻€頭發(fā)斑白的男人話還沒說完,坐在陳玉帛旁邊抽煙的中年人便冷笑出聲:“怎么?老板還沒死呢,符叔就想跳出來做接班人了?我沒意見,我大力支持!既然你急著出來找死,那就看雷耀興當不當你是盤菜咯?!薄拔?,姓徐你別亂講??!”符遠青面色驟變,“我也是為了兄弟們,為了社團!”“老板被人害到醫(yī)院里,也沒見你多著急啊?!毙炀裘迹骸胺吹故巧宪f下跳的,和叔伯們聯(lián)系的挺緊密嘛。今天早上我有個弟兄,看到有人在恒發(fā)和雷耀興的人喝早茶,那個人是不是你?”“姓徐的你不要血口噴人!”“我看血口噴人倒是未必?!迸赃叺娜死溲燮持骸胺凑戏銉擅嫒兑膊皇堑谝淮瘟耍u兄弟賣出習(xí)慣賣出個好價錢,也有你的風(fēng)格?!薄肮阌心樥f我?”符遠青勃然大怒:“誰不知道你楊俊腳踏兩只船?你那干女兒剛從金牙豹的床上滾下來,就爬到齙牙坤的褲襠下面去了,你當大家不知道么?”“我冷你媽!你爹我對老板忠心耿耿,在醫(yī)院從昨晚守到現(xiàn)在,你特么去哪兒了?”“我倒是覺得徐均的話有道理?!薄拔腋赡憷夏改阌X得有沒有道理?”“現(xiàn)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社團都這樣了你們還吵……”“老板還沒死呢,這就要選新老大?”“哎,大家都冷靜一些?!睜幷摵统橙轮?,坐在主位的陳玉帛低著頭,半句話不敢說,越來越瑟縮,生怕有人注意到自己??缮砗?,卻忽然傳來了低沉的咳嗽聲。是林叔。一瞬間,萬籟俱寂,只剩下窗外煩人的潮汐?!袄习逶?jīng)說過,這年頭出來混社會,除了你死我活之外,就只有同舟共濟。自家兄弟偶爾有些毛病和缺點,沒什么。人得先能活著,才有資格講忠心義氣?,F(xiàn)在老板快不行了,有人想要換碼頭,想要及時抽身,我沒強留著的道理?!标愑癫砗?,那個背著手的男人緩緩說道:“會計就在樓下。大家如果有人要走,交割完生意和賬目,隨時可以走。但要考慮清楚——”他的聲音漸冷:“出了這個門,大家以后再無瓜葛,不管是去做雷耀興的孝子賢孫,還是離開崖城,都再和老板無關(guān)!”在這個風(fēng)雨飄搖的緊要時節(jié)里,開口的林叔卻全無懷柔撫慰的想法,也沒有任何的動搖……可如此強硬的語氣,在雷耀興所帶來的壓力下,反而有種色厲內(nèi)荏的感覺。說服力不能說沒有,反而有種勸退的美,令旁邊吃瓜的季覺動作微微一頓。漫長的寂靜里,所有人面面相覷,好幾次,有人欲又止好像要勸說什么,可在林叔漠然的目光里,說不出話。神色流轉(zhuǎn),面目變化。實在是精彩。這時候惱怒陰沉的未必有鬼,面色坦蕩的卻也未必忠誠,更多的人立場卻在猶豫和搖擺之中顯現(xiàn)出來?!皩Σ蛔?,老林?!甭氏绕鹕泶蚱瞥良诺模且粋€胡子拉碴的中年人,正是坐在邊緣處的天選者。他猶豫了一下之后,終究還是說道:“如果老板還在,我赴湯蹈火,萬死不辭,可……”“不用多說了,我明白?!绷质鍞[手,神情卻轉(zhuǎn)而和煦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這個節(jié)骨眼上,你能主動提出來要走,沒有背后捅一刀,已經(jīng)是仁至義盡了。如今老板不在,我一個做助理的,也沒什么資格喊大家賣命。這么多年,辛苦做事,大家好聚好散,有緣再見?!蹦腥算读艘幌?,呆滯許久,最后頷首,竟然連回頭看一眼都顧不上,低頭匆匆而走。有了第一個帶頭,然后是第二個,第三個……很快,在場的天選者就走了六個,只剩下三個人坐在原地,沒動過。而其他各方面管理生意的人里,也有人猶豫著站出來,下樓交割生意走人了。不到十分鐘,整個餐廳里原本喧囂的氛圍就變得寥落起來。留下的人不足原本的三分之一。樹倒猢猻散,這年頭大家出來混不都是為了洽錢?對白鹿講忠義本來就是笑話,更何況,能站出來主動做切割沒有背后捅一刀,就已經(jīng)是好兄弟了。而留下的人里,立場也未必堅定,說不定只是待價而沽。一頓飯沒吃完,只有散伙沒有飯了。而在等了很久之后,再沒有人起身,林叔再度開口:“沒人要走了?阿義、十七、金毛仔?”“老林叔你這是什么話!”金毛仔不知道憋了多久,此刻面色漲紅:“出來混就是要講義氣,大丈夫一口吐沫一顆釘,老板的弟弟,就是我的弟……咳咳,我的家人,我怕他雷耀興個卵子!”話語可謂鏗鏘有力??上?,要是聲音不發(fā)抖就更好了?!按蠹叶际沁@么想的?”老林環(huán)顧四周。被稱為十七的男人抽著煙,淡然說道:“老板出錢我賣命咯,要不是老板幫我搞定高利貸,我早就去賣腎了。”“呃……我,我也一樣……”那個叫阿義的年輕人緊張的站起來回答,然后說了一半之后,不知道說什么,尷尬坐下。其他人也紛紛應(yīng)和,只不過區(qū)別于打手,動腦子的人說起話來就漂亮許多,簡直天花亂墜,令人倍感心安。這時候,季覺就感慨,自己怎么就不是個心樞了?難道是欲望不夠強烈不夠多,那么多上善都來光顧了,就心樞哥看都不看一眼呢?可惜,他也沒什么做以太的天賦,沒學(xué)過讀微表情什么的。此刻看完全程的熱鬧之后,只能感慨說好像那么回事兒,誰真誰假哪虛哪實,是真的半點看不出來??衫狭謪s偏偏回頭,沖著他看過來。態(tài)度恭敬:“季先生,勞煩您看一眼?”???季覺吃瓜的動作停頓一瞬,“我只說保護陳玉帛,可沒說要幫你們做事啊?!薄皠谀M心了?!崩狭謶┱垼翱偛荒芰粝码[患?!比f一留下二五仔,大家都睡不著,總不能放著蛀蟲在眼皮子底下。季覺嘆了口氣?!靶??!痹捯魟偮?,寂靜中,忽然有兩部電話的鈴聲響起來。錯落相間,各有不同。所有人的錯愕環(huán)顧中,季覺抬起手,指向了那兩個來電話的人。“這個,和這個?!痹捯魟偮?,血色噴薄。焚燒的黑煙和火星從林叔的手中浮現(xiàn),一閃即逝,再然后,那個叫十七的男人的腦袋,就從自己肩膀上脫落下來。粘稠的血色從裂口中滴落,引起一片慘叫和驚呼。而那一張茫然的面孔,致死都不明白發(fā)生什么?!斑@這這這……”陳玉帛瑟瑟發(fā)抖,手忙腳亂的擦著臉上的血,“這是怎么回事兒???”“是啊,這是怎么回事呢?”季覺托著下巴,眼眸低垂:“有人嘴上說忠心耿耿,暗地里已經(jīng)聯(lián)系好了別人里應(yīng)外合今晚就要吞下陳行舟的遺產(chǎn)了。甚至,拿到錢之后,你陳大少的腦袋還可以當做投名狀,用來跟新的老板邀功請賞呢?!彼nD了一下,看向了另一個人:“是吧?”“放你媽的屁!”被他看著的徐均勃然大怒,猛然將手里的杯子摔在地上:“哪兒來的小比崽子,特么空口白話就說人是叛徒,我看你倒像是叛徒!老林,我給老板做事這么久,你就眼看著這個不知道哪兒來的小雜種污蔑我嗎?”老林沒有說話,只是漠然的看著他。季覺也沒有說話,只是手中,手機屏幕明滅翻轉(zhuǎn),回旋中映照出了一張張驚慌和狐疑的面孔。無可奈何的一嘆。他本來不想做的這么露骨和直白。原本想著會議結(jié)束之后跟老林提一句,讓他自己去處理就算了?;募膬?nèi)訌他都不想摻和,更不用說跟陳行舟留下的這幫家伙玩狼人殺了。他不是心樞,沒辦法像是傳說中的女帝一樣讀取心聲,也不是以太,無法判斷一個人話語的真假……可他有機械降神?。‰m然機械降神不是萬能的,但除了不能的那一部分之外,其他的它都還是挺能的!這年頭做二五仔也太不用心了,一不飛鴿傳書,二不暗語溝通,就楞發(fā)短信,他能怎么樣??!連裝作不知道都沒辦法。這鬼地方實在是太過于遠離市區(qū)和人跡罕至,連戴頭盔的釣魚佬都沒幾個,以至于……就連無界通信也不愿意花力氣再搞什么基礎(chǔ)投入,整片山頭,方圓十幾里內(nèi),就這么一個信號塔,還就蓋在別墅的旁邊!季覺連門都不用出,在樓梯走道的窗戶旁邊看一眼就順手接上了。然后才發(fā)現(xiàn),這玩意兒真是太方便了。在如今這個人人機不離手信號短一格都會渾身不舒服的現(xiàn)代社會里,簡直就好像瞬間開了全圖一樣。任何手機靠近的瞬間就會自動接入,甚至不用季覺費功夫一個一個的去翻!除非衛(wèi)星通信或者有無界通信vv的加密通話,否則任何流通的數(shù)據(jù)全部逃不過他的眼睛。通話、短信、聊天軟件、虛擬號碼、短視頻瀏覽記錄……只要說一聲,塔哥馬上就把所有有關(guān)的消息全都送到他眼前。來的當天他就摸了信號塔,再去地下室摸了網(wǎng)絡(luò)服務(wù)器,留下了預(yù)設(shè)的命令之后,今天早上又捎帶手再查了一波。有了塔哥和服哥,別說二五仔之間的暗通款曲,就連誰半夜睡不著悄悄的用別墅的ifi下貓片、搜索什么便宜貓糧最有性價比我都知道了。你說是吧陳玉帛?可惜,陳玉帛現(xiàn)在也笑不出來了。倒不如說,眼淚都快繃不住了。就在察覺到老林的冷漠眼神的瞬間,徐均的手里就多出了一把槍,毫不猶豫的,頂在了旁邊陳玉帛的腦門之上。絲毫沒有剛剛見面落座時的和煦和親熱。圖窮匕見,只剩殘忍。啊,求個月票~_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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