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趙興細看,紙張就自燃起來,化作了一縷煙塵。
爾后隱約有凄厲的慘叫聲傳來。
“魂飛魄散了?!壁w興搖了搖頭。
伍魅這種方外宗派,等級又不高,在大周是無法存在魂魄的。
一旦身死,失去了庇佑,那就是魂飛魄散的下場。
“老子做什么都不會去做間諜,尤其是宗派陣營的間諜?;觑w魄散,連個轉(zhuǎn)修陰神的機會都沒有?!壁w興默默想道。
“咔~”在紙張燃燒后,那半截玉墜也頂不住,碎成了兩半。
“玄隱玉墜,搭配玄天教的陰神庇護,才能潛伏下來,一旦陰神庇護消失,玄隱玉墜也沒用了?!?
趙興看了看,見伍魅的尸骨上再無東西出現(xiàn),也沒變化產(chǎn)生,他才吩咐第二道草人去撿寶。
“四階血煞珠?!?
在草人撿過來之后,趙興隔著兩米盯著。
“吼!”
血煞珠內(nèi),浮現(xiàn)一頭黃金獅子的虛影,刺激著趙興的命魂。
讓他有種將血煞珠吞服的沖動。
“四階血煞珠,宰殺一頭六品異獸,取其精血一滴,融入其中。”
“再以煞氣混合異獸精血,將血煞珠藏于體內(nèi)穴竅,可發(fā)揮出超常的近戰(zhàn)實力,還可得煞氣護體?!?
“不過有好有壞,必須得時刻受異獸的意志折磨,每隔一段時間就必須吐出來去煞,除非使用者意志能徹底降服異獸的意志?!?
“賣錢?!壁w興給這顆珠子安排了下場。
自己用起來太麻煩了,這是武者專用,司農(nóng)想要用四階血煞珠,估計得正八品上才有可能了。
“血煞珠和血靈針,值不少錢,買完傳道畫作我已經(jīng)很窮了,也算是回了波血……道友,你死得好啊。”趙興低語道,“有下輩子,咱還來殺你?!?
“轟!”
突然一道炸響從遠處傳來,夜色也被短暫的照亮。
趙興朝爆炸聲方向看去,隨后就看到一道熟悉的金光閃過。
“是龍肖的神霄劍法,這是庚金御劍式?”趙興對這位‘老上司’很是熟悉,他的神霄劍法是從一處古墓中得來的殘缺劍法,后來他在劍道上不停鉆研,悟出了屬于自己的神霄劍法。
這招現(xiàn)在比后來純熟的劍招威力小很多,不過在這種場面,完全是夠用了。畢竟武者是武者,劍修是劍修。
“差不多該結(jié)束了?!壁w興看了一眼黃歷,此時辟兇黃歷,已經(jīng)降低到了小兇層次?!爸皇菛|湖伯似乎還未回歸?!?
站在院里施展明眸,趙興收回目光,他又從另一個方向看到幾道人影掠過。
“那是,李乘風?”
光芒閃爍,趙興看到李乘風走出了院落,他身邊還站著一道黑影。
當爆炸聲傳來,陳德順和李乘風,一同往爆炸聲看去。
李乘風和陳德順,也看到了院落中的趙興,以及院落外的伍魅。
“什么?!”陳德順看到那具白骨,頓時震驚不已?!八麣⒘宋轺龋窟€是另有其人?”
趙興看到陳德順,命魂有所觸動,因果魂感應,頓時就將他和之前在牛家大院中的稻客重合起來。
“李乘風,他是被蠱惑了,還是被控制了?”趙興皺眉,雖然他不喜歡這位‘君子’。
可在此時,趙興還是出聲爆喝一聲:“李乘風!退回去!”
陰風狂暴迅速,吹向陳德順,而在吹向李乘風的后背時,則化為柔風,試圖撼動對方的魂魄,來令對方清醒。
陰風過后,立刻又轉(zhuǎn)為陽風,將李乘風拉向另一個院落。
“趙、趙興……”李乘風扭過頭來,額頭上出現(xiàn)血點,上面插著一根細小的針,針已進天靈三寸。
李乘風看向趙興的眼神無比復雜,有恐懼、有意外、有悔恨。
當然趙興就只看出了神情有些痛苦。
“哼!”陳德順抓住李乘風的肩膀,煞氣將陰風抵消,隨后又一卷,迅速消失在黑夜中。
“他被血靈針控制了?!壁w興搖了搖頭,他倒也不是出于好心才出手。
順手幫一下,也只是看老陳的面子。
此次謀劃,是老陳主導的,如果被擄走一個李乘風,功勞恐怕會大打折扣。
但也僅限于此了,這種混亂的局面,自保才是第一。
李乘風和陳德順消失。
趙興也心生警惕,退到了護法草人身后,又用繩索把自己的雙腿綁在了門內(nèi)。
同時他對自己扎出來的草人下令:天亮之前,阻止我出院子。
這個命令,也同樣下達給了小山貓。
“小心點總不是什么壞事?!壁w興將藤蔓一層層纏繞著雙腿,又讓草人團團圍住自己,爾后他重新點燃長明燈,在臺階上靜靜等待天亮。
大概在伍魅死后一刻鐘,陳德順李乘風出現(xiàn)又消失。
又過了一刻鐘。
突然院門外響起了一道熟悉的聲音:“結(jié)束了,出來吧?!?
趙興站起身來,只見陳時節(jié)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籬笆外。
結(jié)束了?
趙興松了口氣,從臺階上站起來:“陳大人沒事吧?我老師呢?”
陳時節(jié)點頭道:“本官沒什么事,玄天教的主要頭目,都已經(jīng)伏誅?!?
“不過還有一些逃走了,大部分的官兵去追殺,本官怕這里還留有余孽,司農(nóng)監(jiān)的的吏員還是撤走為妙。”
剛剛解開藤蔓束縛的趙興,聽到這話,臉上神情頓時一僵,又停了下來。
“怎么,你信不過本官?”
趙興閉上眼睛,緩緩后退,又封鎖了自己的聽力,以陰風纏繞周身,退到了桌子旁。
他用手探了探。
果然,長明燈已經(jīng)熄滅了。
‘陳時節(jié)’詫異的望過去,聲音在趙興的腦海中響起:“本座哪里露出了破綻?”
“真正的陳時節(jié),不會在私人場合對我自稱‘本官’?!壁w興見封閉五感無效,復而又睜開,“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居然還不走。你不怕東湖伯,難道也不怕南陽郡王嗎?”
趙興心中也是有些意外,沒想到玄天教的那尊分魂陰神居然親自跑到自己這里來了。
按理說陰風入夢第一階段過去了,第二階段的抓人也過去了,該是第三階段大家都要跑路結(jié)束的時候了。
可沒想到,突然又來了次第一階段第二階段。
到底哪里出了問題?
“東湖伯被本座纏住?!薄悤r節(jié)’淡淡道,“不過本座這具分身也跑不掉了,正如你所,本座不怕東湖伯,卻怕那尊南陽郡王?!?
“沒想到他面子這么大,真的請來了。本座走不掉,索性便不走了,過來看看你?!?
趙興道:“我只是個小小吏員,你來看我干什么?趕緊跑吧,不試試怎么知道能不能跑呢?”
“哈哈哈?!毖`尊者不由得笑了,他看出來,趙興怕了。
怕就好,怕就好啊。
正欲再說點什么,卻只聽到遠處傳來一道金光,爾后又有爆喝傳來:“趙興,不要開門!”
血靈尊者最后看了趙興一眼:“道友,后會有期?!?
嗡~
隨后血靈尊者身上開始冒出火焰,他主動潰散,自毀了這一道陰魂之體。
此時,真正的陳時節(jié)已經(jīng)趕了過來,東湖伯也回歸到了房間中的雕像中。
唰~
陳時節(jié)跳進了趙興的院落中。
他是被邀請過的,自然能夠任意進去,這也證明,眼前的陳時節(jié),是真正的陳時節(jié)。
“你怎么樣?”陳時節(jié)問道。
“沒事。”趙興搖頭,“剛才那是怎么了?”
“是血靈尊者?!标悤r節(jié)只是簡單的說了一句,“不過沒事了?!?
趙興點了點頭。
他又不由得回想起血靈尊者最后的那句話。
道友?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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