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柳天寧?!”蕭寶玉頓時一個激靈。
像他這種動不動把身世背景掛在身邊的人,自然也看重別人的身世背景。
而他老爹武成侯叮囑過‘千萬不能得罪’的人里,就有柳天寧。
“世兄,可是叫趙興?”蕭寶玉態(tài)度,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區(qū)區(qū)在下,正是趙興,當不得閣下世兄稱呼?!?
“哎唷,當?shù)卯數(shù)茫 ?
“世兄吶,是我蕭寶玉有眼無珠,不曾想竟在這里碰見您?!?
蕭寶玉也是個人才,完全沒有戒備,就這么顫顫巍巍的飛了過來。
“哼?!饼埿ず吡艘宦?,他倒不是仇富,像夏靖姬子筠這種世子,他也非常尊重,因為他們自己舍得下功夫苦修,非常努力上進。
夏靖世子之尊,竟能練就饕食法!期間得受多少折磨,吃多少苦?即便沒有天門奇遇,他也有四層的功力!
而這蕭寶玉,一點本事沒有,明明已經(jīng)七品,卻連飛都飛不穩(wěn)。
自己沒本事,純靠老子的身世,先前如此張揚,現(xiàn)在又如此諂媚,簡直污了龍肖的眼睛。
“世兄吶,家父與太和郡柳氏,也是有些交際的,剛才多有得罪,請允許兄弟進來當面拜見賠罪。”蕭寶玉舔著臉作揖。
“蕭世子,拜見就不必了。”趙興不會跟他計較,但也不打算和他有交際。“我等還要趕路,請蕭世子讓讓道?!?
“好、好?!笔拰氂顸c頭哈腰,“應該的,應該的?!?
他朝著后面的銀梭飛舟招了招:“快快讓開!”
銀梭飛舟果然讓開,趙興開著飛舟火速離去。
當趙興離去,蕭寶玉不由得捏了一把汗:“娘咧,居然碰到了這個變態(tài)的弟子……還好、還好。”
他老爹武成侯,乃是四品。
然而,即便這樣,提到柳天寧,依舊說‘千萬不要得罪’。
當時蕭寶玉就問:“爹,若是我萬一不小心,而且得罪死了怎么辦呢?”
蕭寶玉記得老爹是這么回答的:“寶玉啊,如果你真得罪死了他,爹也就只能再生一個了?!?
天可憐見!
蕭寶玉一向受他爹疼愛,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著。
那次卻得到這樣的回答,簡直驚掉蕭寶玉的下巴!
蕭寶玉當時傻乎乎的問道:“爹啊,為什么呢?”
武成侯當時沉默了很久,才略帶苦惱道:“因為爹打不過他,你就是再多一個爹,加一起也打不過發(fā)飆的柳天寧?!?
四品的老爹,說打不過五品的柳天寧,蕭寶玉很不理解這個邏輯。
但,蕭寶玉卻深深的記住了柳天寧的名字。
當然,他爹也說過:“柳天寧為人持正,并不是壞人,尋常人也很難得罪死他,因為他不在乎錢財利益。只有兩件事……算了,知道這些對你沒好處?!?
“你只需記住,碰到柳天寧身邊人,你就以禮相待,實在不行就躲開,千萬不能得罪!”
“萬一得罪了,馬上賠禮道歉!只要沒得罪死,就有挽救的機會,因為在世家權貴中,他還是講道理的?!?
是以這次,蕭寶玉一來十陽洞天,就先把柳天寧親近的人都打聽了一遍。
趙興這個名字,便被蕭寶玉記下來了。
因為柳天寧乃是兵界監(jiān)察部成員之一,尋常事務他都不怎么管,也不需要立戰(zhàn)功。
只在十陽洞天兼了一個太倉院老師的閑散職位。
但他卻為了趙興這個學生,親自跑了一趟祭魂關。
是以剛才蕭寶玉聽到‘家?guī)熈鞂帯鍌€字,頓時就嚇了一大跳。
他是很怕他爹再生一個,所以麻溜的認慫道歉。
“世子、世子?咱們該繼續(xù)巡邏了?!币幻险叩?。
“不巡了不巡啦!”蕭寶玉摸著胸脯道,“姓邢的就給我指甲蓋的好處,卻讓本少爺冒了辣么大的風險!你知不知道剛才我爹差點就要再生個兒子了!”
“???”老者正在試圖理解自家少爺?shù)倪壿?,卻又聽他說道。
“咱們在周圍隨便找座冰山停一停,搓兩個時辰谷牌,再回去復命。”
“世子,你之前才說過要做一番大事……”
“你不要說辣!就這么定辣!”蕭寶玉氣呼呼的上了船。
老者苦笑一聲,只得按照他的意愿行事。
.........
“禁止通行!此地已被聯(lián)合探索團封鎖!”
沒飛一刻鐘,趙興又碰到一艘血影飛舟攔路。
“我也是高級探查使,七大聯(lián)盟約定,西南線,本是凌霜王嫡孫裴元昌所占據(jù),為何出爾反爾?!”
“就是看你是坐的是海瀾飛舟,才沒有對你出手!”出來對話的大胡子武將喝道:“至于約定,我哪里曉得?你自去問裴元昌好了!”
無奈,趙興只得搬出另一個身份:“裴元昌你不認,柳天寧你認不認?”
“柳天寧的探索團?”大胡子武將狐疑的盯著趙興,“敢問閣下與柳大人的關系是……”
“家?guī)熌耸橇鞂帲夷藞F副使趙興!這路,過得過不得?”
大胡子武將臉色一變,他馬上掏出地鏡。
隨后仔細辨認了一番,發(fā)現(xiàn)地鏡中記載的柳天寧麾下團員,確實有一個叫趙興的,而且相貌也和前面說話的一樣。
“原來是柳大人的高徒,過得過得!我們這就讓路!”
大胡子武將,頓時下令,讓血影飛舟開動。
趙興還想問問,你和老柳又是何淵源,沒想到對方非但是讓開了路。
干脆是一溜煙的跑了!
趙興:“……”
他萬萬沒想到,會是這么個效果。
老柳的名字,這個時候就如此的好使了?
《列侯傳》也沒說柳天寧年輕時如何如何厲害啊。
《世家》中也只提過太和郡柳氏,草人法獨步天下。
趙興熟知老柳時,柳天寧已經(jīng)是冷酷無情的一品大佬。
怎么現(xiàn)在就有這么大名氣了嗎?
趙興發(fā)現(xiàn)自己對這個前世的‘大反派’,了解得不甚透徹。
首先老柳不但不無情,而且還有點多情!幽若公主就算了,慕容清還他么是個人妻……
其次老柳現(xiàn)在雖然行事干脆利落,但并不算冷酷。
至少趙興沒聽說過他殺過多少人,又如何嚴酷的處置了什么大案。
“看來我對老柳還是了解得不夠?!壁w興暗道。
.........
大胡子武將下令血影飛舟開出去二三十里后,好友兼副將有些納悶:“不是,大哥,咱們跑什么?”
“他真是柳天寧的弟子?!贝蠛游鋵⒌馈?
年輕的副將問道:“便是柳天寧,咱們也不用怕成這樣吧?”
“你還年輕,見識較少,不知道他很正常?!贝蠛游鋵u頭道。
“大哥,他到底有多厲害?你亦是五品?。 ?
大胡子武將嗤笑道:“我這個五品,是靠朝廷硬提拔上來的,豈能和柳萬法相比?”
年輕的副將越發(fā)好奇:“大哥,你給說說,這柳天寧到底如何了得?”
大胡子武將道:“在鼎新歷……唔,我記不清具體哪一年了,我曾在兵界統(tǒng)屬的歸元洞天當差?!?
“那時我應該是五十多歲,依舊是只是八品靈橋境。”
“但柳天寧,他當時二十歲不到,卻已經(jīng)是七品地煞境圓滿!”
“你知道,世家子弟,都有爵位或散階,修為境界沒有那么多限制?!?
“柳天寧那時無官無職,他的實力,完全是自修的!”
“他來歸元洞天游歷,恰好路過歸元洞天的‘涼城’,當時的吏治,尤其是洞天內(nèi)部的吏治,還未有如今這般清明?!?
“涼城有一位著名的大貪官,他和駐軍營將勾結,行貪污腐敗之事,甚至養(yǎng)了一群匪幫!”
“那匪幫不知怎么就把主意打到了柳天寧和其友人身上?!?
“結果,近兩千人的山寨,被柳天寧一人給踏破,包括七名天罡境匪首,五十多名七品地煞境,全部被他殺了個干凈!”
年輕的副將犟嘴道:“匪徒的素質(zhì)能有多強?便是七個六品,五十多名七品,上千匪徒,也不過烏合之眾,很容易殺破膽?!?
“你以為那是普通匪徒?里面許多退役的軍將,而且,他是殺光,不是擊潰!”
大胡子武將哼道:“如果說匪徒你看不起,歸元洞天的正規(guī)軍,你可看得起?”
年輕副將正色道:“自然,歸元軍,可是前三百的強軍。”
大胡子武將道:“當時那名大貪得知消息,害怕暴露,勾結營將派出了正規(guī)軍去捉拿柳天寧。”
“我當時所在的營,也被調(diào)動了,參與了圍剿。”
“結果,柳天寧硬是當著我們?nèi)齻€營,三千多人的面,把那名六品圓滿的武將的腦袋摘走了!”
“什么?”年輕的副將,也不由得動容。“竟有此事?”
“三個強軍的正規(guī)營?。 贝蠛游鋵⒏锌?,“不瞞你說,老哥我當時都快嚇尿了……好在柳天寧只殺了營將,沒有對我們這些小兵動手?!?
“那次之后,我再也沒有見過他,直到多年后,再次聽到他的名字,便是他在潯陽江頭的一戰(zhàn)……”
年輕副將正等著大哥繼續(xù)說,卻見大哥的地鏡顫動,卻是‘邢銘’來了消息,發(fā)布了新的調(diào)令。
“走了,去冰火島的暗石珊瑚礁,那里有好東西出世!”
...........
飛舟又開了一刻鐘,冰火島已經(jīng)近在眼前。
八艘飛舟,又將趙興攔住。
這次,沒等對方問話,趙興自己就主動打出老柳的大旗。
“此乃柳天寧大人的探索團旗!何人攔路?!”
嗖嗖嗖嗖嗖嗖嗖嗖~
八艘飛舟,瞬間消失了個無影蹤。
“……”
龍肖都驚呆了:“你這老師的名頭,也太好使了吧?”
陳時節(jié)也覺得詫異,司農(nóng)能干到這個地步,簡直聞所未聞。
按理說論打架,司農(nóng)不應該是同級無敵的存在。
如夏靖和他都是六品,他是打不過夏靖的,也打不過龍肖。
柳天寧能有這種效果,不可能是憑身份背景,因為在這里都是頂級探索團,大家找找關系,身份背景也差不了太多。
不是身份背景,那就是硬實力!
只有拳頭夠大,才能在這種自由角逐的環(huán)境中讓人乖乖聽話。
“別問我,我也拜師不久。”趙興也是滿頭霧水,他還真不知道柳天寧以前有過什么光輝事跡。
至于柳天寧的實力,他倒是有個大概猜測。
老柳是本我派的軍司農(nóng),而且草人法還獨步天下,他這種情況,屬于極端個例,五品恐怕有四品戰(zhàn)力了。
具體能戰(zhàn)四品的哪一級,他就不清楚了,畢竟老柳也就只是在祭魂關出手過一次,還未真正打起來。
不過看萬法宮的草人數(shù)量,趙興估摸著柳天寧在四品中也能立于不敗之地。
四品元魄境,也沒什么魂魄殺傷手段,而只要不能重創(chuàng)柳天寧的命魂,那他就是不敗的!
具體能發(fā)揮多少戰(zhàn)力,就看老柳的萬法分身有多少,又能有本尊幾成實力了。
夏靖開口道:“我倒是聽家父提起過。”
“哦?”趙興來了興趣,“快說說,夏侯講了什么。”
夏靖回想道:“他說,柳天寧在三十歲前就已經(jīng)是五品了,之后的九十年,都停在了這個境界不動,據(jù)說是肩負起了家族傳承,專心鉆研柳傳草人法?!?
趙興點了點頭,柳天寧如今一百二十七歲,他既是少年天才,三十歲前就入了五品,也唯有鉆研本我派中最難的萬法草人,才能花這么長時間。
要換成別的派系,早沒啥可研究的,都研究透了,那就會想辦法主動升品。
不過,這里面似乎還另有隱情,柳天寧為什么一直五品,若他想升四品,應是比較簡單的啊。
趙興心中有些疑惑。
夏靖則是繼續(xù)道:“他在六十歲時,有一件比較出名的事,便是潯陽江頭的一戰(zhàn)?!?
“潯陽江?”趙興在腦海中回想了一下,“內(nèi)陸第四大江的潯陽江?”
“對?!毕木傅?,“便是在道源洲?!?
“當年柳天寧路過潯陽江去上任,恰好碰到了一場天災?!?
“潯陽江發(fā)生了大暴動,江面卷起了滔天巨浪,據(jù)說最高的浪頭有百丈高?!?
“百丈?”陳時節(jié)忍不住道:“這得是州級別的大天災了!”
一丈三米三,百丈浪頭,三百多米高!
這什么概念?
七級地脈狂暴引發(fā)的海底地震,其海嘯浪潮,也不過七八十米。
“傳說未免有些以訛傳訛,最高浪頭三百多米,也不意味著整場天災的強度?!壁w興道,“夏兄,你繼續(xù)說?!?
夏靖點了點頭:“是,這場天災并非偶爾,而是人為,乃是方外宗派發(fā)起的。”
“當時柳天寧路過,便出手化解水災狂浪?!?
“結果此時,有一名四品,八名五品偷襲正在治水的柳天寧?!?
“他身后便是潯陽城,身前則是巨浪,若躲開,則身后必然生靈涂炭。若不躲,則要遭到聯(lián)合攻擊?!?
“然后呢?”龍肖連忙問道。
“然后,柳天寧一手托巨浪,一手指九名方外妖道,那些妖道就化成了九條娃娃魚。”
“巨浪,也被他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