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你終日郁郁寡歡的樣子,侄女兒看在眼里好心疼。這次出使江南,我便央求大汗讓姑姑一起出來散散心,姑姑不會怪我吧。”錦衣公子攙著美貌婦人在一個靠窗雅座坐了下來,唇角泛起一個若隱若現(xiàn)的梨渦。
“整個草原誰不知道敏敏你心思機(jī)巧,姑姑就不信你真不知道我的事情,”美貌婦人哼了一聲,看著窗外翠綠的樹枝,淡淡嘆了一口氣,“江南是姑姑的傷心之地,我本來打算一生孤老大漠,永不踏足中原,沒想到才過了十幾年,姑姑就破了當(dāng)日的誓。”
“姑姑,草原上有多少好男兒,你又何必沉溺在一段過去的感情之中呢。當(dāng)年的事情,我也有所耳聞,大汗對他恩重如山,還將姑姑你許配給了他。哪知道這人一進(jìn)中原就移情別戀,還隱瞞婚約跑到桃花島求親,實在是負(fù)心薄幸之徒,虧宋人還奉他為什么俠之大者,哼。”錦衣公子心中替這位可憐的姑姑不值,結(jié)果越說越氣憤。
美貌婦人輕輕搖了搖頭,制止了錦衣少年繼續(xù)說下去:“他本是宋人,為了宋人朝廷與大汗作對也無可厚非。更何況當(dāng)年姑姑一時糊涂,間接害死了他的母親,說起來,還是我對不起他更多?!贝耸乱呀?jīng)過去近二十年,此時提起她心中依然是那么的疼。
看到姑姑眉宇間的愁苦之色,錦衣少年忿然道:“他是宋人不假,可是蒙古在他母子走投無路的時候收留他,辛辛苦苦養(yǎng)育他十幾年,正所謂生恩也不及養(yǎng)恩大,他卻幫著宋人對付蒙古,實在是狼心狗肺!”
錦衣少年本也不至于如此失態(tài),只是姑姑這段感情勾起了她心中一件恨事,讓她情緒難免有些激動。
“這些民族大義我并不懂,他既然這樣選擇,想必有他自己的道理?!泵烂矉D人神色一黯,“后面發(fā)生的事情不過是各為其主而已,敏敏你應(yīng)該也深有體會?!?
錦衣少年臉上泛起一絲苦笑:“我們都愛上了一個漢人,不幸的是,他們都與我蒙古帝國水火不容。”
美貌婦人輕輕拍了拍她手背,以示安慰,神情間也難免唏噓之色。
以宋青書此時的功力,兩女雖然小聲談?wù)?,卻也聽得清清楚楚,心中不由了然,錦衣公子自然是趙敏,年紀(jì)稍長的那位婦人應(yīng)該就是當(dāng)年與郭靖有婚約的華箏公主。
剛穿越到這個世界,在少室山和趙敏有過一面之緣,看著昔日燦如玫瑰的天之驕女,如今眉宇間卻帶著一絲憔悴之色,宋青書回想起之前種種,眼神不禁變得有些茫然。
“宋大哥,你怎么了?”夏青青奇怪地看著他,“莫非你認(rèn)識她們?”
“有過一面之緣,算不上認(rèn)識?!彼吻鄷鴵u了搖頭,想到曾幾何時,自己還計劃著征服趙敏來報復(fù)張無忌,不由啞然失笑。
“不知道她們此次南下中原究竟有何圖謀。”宋青書陷入了沉思。
“國師,你曾與郭靖多次交手,在你看來,郭靖此人是真君子還是偽君子?”趙敏突然轉(zhuǎn)身看著身邊一黃袍番僧問道。
宋青書見趙敏語氣恭敬,不由好奇望去,只見那番僧身形有如竹竿一般,身材高大卻又極瘦,腦門微陷,便似一只碟子一般,手肘挽著一個輪狀兵器,心中一驚:莫非是金輪法王?他不是忽必烈手下第一高手么,怎么和汝陽王女兒趙敏在一起?
也不怪宋青書生疑,鐵木真年事已高,而下任大汗的人遲遲未定,諸王的心思皆蠢蠢欲動。勢力最大的幾個王不外乎經(jīng)略中原的忽必烈,西征的旭烈兀,留守大草原的阿里不哥,還有就是經(jīng)略西域的汝陽王察汗。對諸王相爭的情況,察汗一直保持著中立的態(tài)度,現(xiàn)在忽必烈的人和趙敏攪合在一起,宋青書難免懷疑察汗是否已經(jīng)暗中和忽必烈結(jié)成了聯(lián)盟。
其實這也是宋青書多慮了,金輪法王此行是為了保護(hù)華箏而非趙敏。鐵木真雖然兒子眾多,但嫡子只有四個,術(shù)赤,察合臺,闊窩臺,托雷。
蒙古征戰(zhàn)天下的過程中,他們相繼戰(zhàn)死,各系子孫同樣損失慘重,現(xiàn)狀是托雷一系一家獨大,忽必烈,旭烈兀,阿里不哥如今最有權(quán)勢的幾位王爺都是托雷的兒子。
華箏是鐵木真僅存的嫡女,而且一直和托雷關(guān)系最好,身份地位超然。當(dāng)?shù)弥舷轮性?,忽必烈便立即派出了手下第一高手金輪法王保護(hù)她的安全,至于他有沒有存著趁機(jī)討好這位姑姑的心思,便不得而知了。
“回稟紹敏郡主,郭靖此人,的確算得上正人君子。”聽到趙敏詢問,金輪法王猶豫片刻,最后還是說道。
“國師身為他的敵人都如此評價,想來是不差的了。此人精通兵法,武功高強(qiáng),又深得人心,實在是蒙古的心腹大患。”趙敏沉默片刻,紅唇親啟,“敢問國師,那個郭靖武功比之國師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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