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鄙蚶^良說,“我怎么可能找他?!?
他說,“舉報我們家公司的那個人,是前不久被我們開除的一個中層領(lǐng)導(dǎo),他在遞交舉報材料之前,跟謝疏風(fēng)碰過面?!?
蘇文榮一愣,“真的假的?”
她有點不太信,“可你總要給我個理由,他為什么要這么做,之前我想讓清清和阿宴在一起,他也是贊同的,他認可我們兩家的姻親關(guān)系,背后這么對你們,并不合理。”
“怎么不合理?”沈繼良說,“他應(yīng)該是知道了我們倆的關(guān)系,在報復(fù)我?!?
“閉嘴?!碧K文榮說,“我們倆什么關(guān)系,我們倆沒有任何關(guān)系,你說話給我小心點。”
沈繼良真的閉嘴了,一句話不說。
但是電話也沒掛。
蘇文榮靠著椅背,過了一會兒緩和下的情緒,“我聽人說,很可能是夏家的人干的……”
“聽說?!鄙蚶^良笑著打斷她,“你覺得可能嗎?不過是謝疏風(fēng)的障眼法而已,那夏友邦什么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敢嗎?”
蘇文榮還是說,“不會的,他什么都不知道,事情不是他干的?!?
沈繼良聲音淡淡的,“你就那么相信他?”
他說,“他那么精明的一個人,你覺得上次在你們家的花圃,他有沒有看到我們倆?”
他一說這個,蘇文榮就控制不住的一個哆嗦,更控制不住的吼出來,“在花圃里什么都沒發(fā)生,什么都沒發(fā)生,你少說些模棱兩可的話。”
沈繼良嗤笑,“是啊,什么都沒發(fā)生,只是我親了你,你沒躲而已。”
“閉嘴?!碧K文榮叫嚷,“你給我閉嘴?!?
她似乎不知如何發(fā)泄,把電話拿下來,對著那邊喊,“沈繼良,你要是再敢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我告訴你,別看我和瓊蘭多年的交情,我也不會放過你,”
沈繼良似乎并不怕,還笑出了聲,“不放過我?好啊,那你來啊?!?
他說,“我倒是很想知道你是怎么不放過我的?”
語氣曖昧,就讓蘇文榮想到了別的事情。
她一個昏頭,一腳進了深淵,后邊無數(shù)次的后悔,也無數(shù)次的擔(dān)驚受怕。
就怕這件事情成了他拿捏自己的把柄。
現(xiàn)在好像真的是了。
蘇文榮咬著牙,“你要是敢亂說什么,沈繼良,我不好過,你的好日子也到頭了。”
她掛了電話,一手搭在方向盤上,一手拿著手機,死死的捏著。
最后火氣還是沒壓下去,抬手就把手機砸在了擋風(fēng)玻璃上。
砰的一聲,她力氣大,手機碎了,擋風(fēng)玻璃也一樣。
裂痕如蜘蛛網(wǎng)一樣的蔓延開來,就像她心里的那個漏洞,正在無限擴張。
車子在路邊停了很久,最后她打了報修的電話。
等到他打車回到家,時間已經(jīng)到半夜了,她進了客廳,已經(jīng)沒人了,上了樓也靜悄悄。
一直到最后推開房門,屋子里是黑的,她開了燈,然后又關(guān)上。
床上有人,她怕燈光刺了對方的眼,放輕了腳步進去。
從洗漱到換好衣服,又到最后躺下來,床上的人一點反應(yīng)沒有,睡得很沉。
蘇文榮平躺,回來的路上其實是很疲憊的,就想到家倒頭就睡。
但此時倒頭躺下,一下子又不困了。
她頭腦很清醒,清醒到能把自己的人生從小到大捋一遍。
小的時候沒人護著她,反倒是小小的她跟個沖鋒陷陣的戰(zhàn)士一樣,把一家老小擋在身后。
那時候她就想了,以后結(jié)了婚,就有人保護他了。
后來確實是有,她嫁的人有錢有勢,她想要的都能得到,那些靠她庇佑的人,她只要從指縫撒下去一點點,就夠他們把日子過得很好很好。
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她躺在這里想不明白。
不是已經(jīng)很好了嗎?
難道還要去過以前的日子,感情不感情的,那是個屁呀,關(guān)鍵時候不能吃不能喝,什么用都沒有。
她翻了個身,想去抱謝疏風(fēng)。
但謝疏風(fēng)背對她,被子把自己裹緊,根本不方便她摟抱。
她伸出去的手又停了,他們夫妻倆,也不知道怎么走到的這一步。
其實想一想那些過往,也沒有特別甜蜜的時候,謝疏風(fēng)這個人冷靜自持,感情最好的時候,不過就是對她有求必應(yīng)。
他需求小回應(yīng)少,她是能接受的,也跟自己說無所謂。
可此時伸出去的手,連一個摟抱的點都找不到,她又實在是難受的緊。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