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車,他咋不說他有飛機?看看他能裝到什么時候!”
“是啊,小靜怎么看上這種男生了,又暴力又滿口謊話,比麥俊真是差得遠了?!?
“唉,小靜平時看著挺精明的,竟然也會被這種男生騙到。”
就連麥俊,都快走兩步奔了過來,湊到我身前小聲說:“王巍,你能拿出錢來嗎,要不我也幫你湊點!”
今天一天下來,無論發(fā)生了什么事,我對麥俊的印象也一直都好,所以也深深地看著他,說道:“不用了!”
說話之間,我便和眾人一起出了酒吧。除了板寸男和運動男他們以外,也有好多看客跟著出來看熱鬧,想看看我到底是什么車,以及能不能拿出這一萬塊錢來。
酒吧外面停的車不少,有面包車、出租車,還有一些小轎車。我走到我的車前,松開了孫靜怡的手,然后掏出鑰匙打開車門,從里面的手套箱里拿了一萬塊錢出來,回頭遞給站在身后的板寸男。
“給!”我說。
對我這樣身份的人來說,在車里放幾萬塊錢并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所以很輕松地就拿出了一萬塊錢,很隨意地就遞向了板寸男。
但是,板寸男并沒有接。
他傻傻地看著我,不對,是傻傻地看著我的車,一臉錯愕和不可思議。
四周也一片寂靜,所有人都不說話了,呆呆地看著這一幕。剛才還嘰嘰喳喳個不停的耳環(huán)女她們,此刻也沒聲音了,目瞪口呆地看著我。站在我旁邊的麥俊,也像是凍住一樣,渾身一動不動。就連孫靜怡,都滿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我回頭看向我的車,哦,是奔馳。
也是,在這個隨便開輛桑塔納都能出來裝x的年代,開輛奔馳出來也確實是很了不得,就是再傻的人,也能猜到我的身份不同凡響。至少,也是家境相當不錯。
板寸男就是再渾、再貪財,也要掂量一下自己到底能不能惹得起我。所以,他沒有接錢,反而露出一臉復雜的神色,似乎在考慮接下來該怎么辦了。
“怎么,嫌少?”我一臉關心地看著他:“要不,我再多拿一點?”
四周一片寂靜,除了路上偶爾飛馳過的車子以外,再也沒有其他一丁點的聲音了。運動男輕輕推了推板寸男的胳膊,小聲提示著:“表哥……”
剛才一心想整我的運動男,在看到我的奔馳車后,也完全沒了那個心情,只想讓他表哥早點脫身,不要再惹我了。這個看車如同看臉的年代啊,不知算不算是悲哀?
總之,被運動男一推,板寸男也反應過來了,趕緊說道:“啊,剛才說一萬是開玩笑的,其實哪用得了這么多啊……”他也算是常年在道上混得老油條了,要是沒點眼力價怎么給人看場子?他就算不敢妄自揣測我的身份,也知道我是絕對惹不起的。
“哦?那你覺得多少合適?”我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一……一百就夠了。”板寸男小心翼翼地從我手里厚厚的一茬錢里抽出一張來,還努力做出一個微笑:“咱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以后就交個朋友吧!”說著,還伸出手來。
不愧是老油條,倒挺會給自己臺階下的。
不過,我并沒握他的手。
我就算想要低調,不愿在不是我的地盤上惹事,但也不會屈尊去和這種人交朋友的。我只冷笑一聲,說:“夠了?夠了那我就走了啊?!?
我一邊說,一邊為孫靜怡拉開后座車門,讓她先坐了上去?,F(xiàn)在的我,只想早點離開這個地方,畢竟我在羅城還是有仇家的,不想在陌生的地方里太過招搖。
板寸男尷尬地收回手,雖然這一幕讓他很沒面子,但能把我這個“感覺很不好惹”的人物趕緊送走,他還是很愿意的。所以他笑著說:“好,好,您走,有機會再來玩啊?!?
我扶著駕駛座的門,回頭看向麥俊、運動男、耳環(huán)女那一干人,除了麥俊之外,其他人在接觸到我的目光之后,紛紛都低下了頭,再也沒有了先前跋扈的面容。
其實這效果,也是我沒想到的,在出來酒吧之前,我還以為這一萬塊錢出定了,哪里想到一輛奔馳車就徹底鎮(zhèn)住了他們,早知道就早點帶他們出來看了。
我沖麥俊說道:“走了。”這一天下來,唯一讓我有好感的就是麥俊了,這個男生無論從哪方面來說都很不錯,如果他以后真能把孫靜怡追到手,我也不會覺得有何意外。
麥俊也沖我點點頭:“好的,路上慢點。”
我的身子一彎,正準備鉆進駕駛座里的時候,突然聽到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遠遠傳來:“王巍,真是你啊?剛才我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你的車了,當時還不太敢相信?!?
一聽這個聲音,我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背上的冷汗也嗖嗖往外面冒,今天晚上最擔心的事,終究還是發(fā)生了!
我回過頭去,看到五六個人正往我這邊走過來,為首的一個頭發(fā)蓬松,下巴上也滿是絡腮胡子,整個腦袋就跟被鞭炮炸過似的,正是我這段時間最不想看到的人,爆獅!
“大哥?!”板寸男吃驚地叫了起來。
爆獅能認識我的車,這沒什么稀奇,這幾天我沒少開著這輛車到處跑。況且他作為一個大佬級別的人物,調查一下我的座駕也很正常。
雖然我現(xiàn)在戴著帽子、蒙著面,但爆獅還是一眼就認出我來了。
而板寸男一聲略帶驚訝的大哥,也說明爆獅平時根本不會過來這里,完全是個巧合。而這巧合實在是太巧了,幾乎要把我逼上絕路的巧!
爆獅走過來,還一臉笑吟吟的,只是那笑怎么看都暗藏殺機?,F(xiàn)在我孤身一人,身邊還有個孫靜怡,如果真的落在爆獅手上,那我也就完蛋了。于是,我迅速做出一個決定,立刻往駕駛座里一鉆,用飛快的速度打著火,然后猛地一踩油門就走。
我要感謝我的舅舅,特別強訓過我開車的技巧,所以才能讓我現(xiàn)在不慌不亂,同時又能保持高超的開車技術。油門,被我猛踩到底,奔馳車發(fā)出猛獸一般的咆哮,然后如離弦的箭一般穿了出去。
雖然這決定,讓同為大佬的我有點丟面子,事后傳出去,別人也會說我被爆獅給嚇跑了,但是現(xiàn)在為了我和孫靜怡的安全,也顧不上什么所謂的面子了。
瞬間,我的車就沖上馬路,然后瘋狂地往前駛去。從倒車鏡里,我看到好幾輛車已經追了上來,奔馳的速度雖然夠快,但他們的車子也不差,始終緊緊咬著我。我迅速摸出手機,往后面的孫靜怡身上一拋。
“姐,幫我打電話給李愛國,就說我正在被爆獅追殺!”
同樣的事,如果放在李嬌嬌身上,估計已經慌得不行了,而孫靜怡卻依舊保持著冷靜,她迅速在我手機上翻出李愛國的電話。撥通之后,又用極度冷靜的口吻敘述了一下我們現(xiàn)在的情況,以及我們現(xiàn)在正處在哪條路上,將要到哪條路上,說得清清楚楚。
“巍子,他說讓你去平安大道,他會帶人在那里接你?!睊炝穗娫捴?,孫靜怡說。
平安大道是我的地盤區(qū)域,到那里去確實安全,所以我立刻調轉方向,朝著另外一個路口沖了出去。但是沒開多久,就發(fā)現(xiàn)馬路前面又沖過來幾輛車,而且是直直朝我而來,顯然是專門攔截我的。
我一咬牙,再度調轉方向,朝著另外一個路口沖出。
只是這樣的話,距離平安大道就更遠了,爆獅好像有意在阻攔我回我地盤的路,連沖了幾個路口都是如此,圍追堵截我的車子越來越多,要不是我車技還可以,早就被攔住了。我只能再次說道:“姐,再給李愛國打電話,就說我沖不出去了,讓他帶人過來支援咱們!”
“不用?!?
孫靜怡探過頭來,直視著路的前方,冷靜說道:“再往前幾百米就是公安局!”
我立刻明白了孫靜怡的意思,爆獅就是再想殺我,也不敢在公安局動手。也得虧孫靜怡,否則現(xiàn)在慌亂的我還真想不到這一點。雖然,身為一個大佬,關鍵時刻還要投靠條子,說起來實在有點丟人,但是為了安全也顧不了那么多了。
所以我加緊油門,再次往前沖出。
沒有多久,公安局的大門就出現(xiàn)在路的一側,樓頂被一圈彩燈包圍著的國徽,即便在夜空中也熠熠生輝。我發(fā)誓,我一輩子都沒覺得原來國徽有這么親切,能給我這樣厚重和實在的安全感。
看看倒車鏡里依舊窮追不舍的十幾輛車子,我咬了咬牙,再度一踩油門,沖進了公安局的大院之中,然后穩(wěn)穩(wěn)地停住了車子。
扭過頭去看看身后,那些追我的車子果然都在外面沒敢進來。我松了口氣,對后座的孫靜怡說道:“姐,謝謝……”
我的話還沒說完,副駕駛的車門突然被人拉開,滿臉爆炸頭發(fā)、絡腮胡子的爆獅一屁股坐了上來,呼哧呼哧地喘著氣,說:“王巍,你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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