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一聲呼喝,突然猛地一推我胸,我的身子便再次朝后翻出,翻了兩個滾才停下來。等我再抬起頭來,臥室的門已經(jīng)又被關(guān)上。其實以我現(xiàn)在的實力,已經(jīng)不太可能被人一掌推這么遠(yuǎn)了,而我在剛才那個男人面前,卻沒有一丁點的還手之力,猶如螻蟻一般任他蹂躪。同時我也反應(yīng)過來,剛才我媽就是在和他說話,揪住我后領(lǐng)將我丟進(jìn)臥室的也是他!
我的心里怦怦直跳,簡直不敢相信剛才所發(fā)生的事情,那個衣著破爛、高大如關(guān)二爺重生的男人,究竟是什么來頭,為什么會在我家,為什么會聽我媽差遣,為什么我媽一句話,他就能立刻出現(xiàn)?
我感覺我的腦子都不夠用了,這一切都顯得特別不真實,就好像在做夢一樣。
我坐在地上,愣了半晌,才重新站起來,慢慢朝著房門走了過去。即便是有人攔著,也擋不住我的去路,今天我必須離開這里。然而,就在我抓住門把手的時候,外面客廳里突然傳來一個沉沉的聲音:“小姐,你就救救他吧?!?
這個聲音,我能聽出來,就是剛才那個男人的。他稱呼我媽為小姐?而且,他好像也在勸說我媽救我舅舅,所以我思忖了一下,沒有急著把門拉開。
外面沉默了一會兒,才傳來我媽的聲音:“他害死了你的父母,你不恨他?”
我舅舅害死了這男人的父母?我的心中狂跳起來,我舅舅在二十年前就是殺人不眨眼的魔王,害死過不知多少人,那這么說來的話,這男人應(yīng)該和我舅舅有生死之仇,怎么還幫我舅舅說話?
那男人又沉默了一陣子,才說:“他也不是故意的?!?
我媽沒有再說話了,門外特別的安靜,就好像一個人都沒有。過了很久很久,那個男人的聲音才又重新響了起來:“小姐,救救他吧,老爺就這一個兒子,就算他做過再多錯事,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死掉啊?!?
我媽輕嘆了口氣。
雖然我媽沒有說話,可我能聽得出來,她的態(tài)度好像發(fā)生了一些變化。只是在這之后,外面又徹底安靜下來,一丁點的聲音都沒有了。過了一會兒,我實在忍不住了,輕輕拉開一點臥室的門,透過門縫往外面張望,看到我媽正在給我姥姥、姥爺上香,而那個衣著破爛、猶如天神一般的男人就站在我媽身后。
我家不大,所以我姥姥、姥爺?shù)撵`位就設(shè)在客廳的東南角的一個柜子里面,逢年過節(jié)的時候需要打開才能祭奠。我媽上完香后,那個男人也走上前去,上了一炷香,還跪在地上磕了幾個頭。
我媽站在一邊,抹了一下眼睛,說道:“天奴,對不住了?!?
“沒關(guān)系的,小姐?!?
原來他的名字叫天奴,單聽這名字,感覺就像奴隸似的。天奴的眼睛也紅紅的,站起身來之后,便退到一邊去了。因為視線所限,我看不到他去哪了,于是我又把門稍稍拉開一點,卻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不在屋子里了。
我倒吸一口涼氣,我可沒聽到我家的房門響動,也就是說他仍在我家的屋子里,我不敢想像他那么大的個子,藏在哪里才能不被我所發(fā)現(xiàn)?
而我媽已經(jīng)坐在沙發(fā)上,拿起桌上的電話機撥出一個號碼。
“老歪,幫我查查小閻王的下落?!?
聽到這話,我便松了口氣,知道我媽終于肯出手了,我舅舅也總算是有救了。我輕輕把房門關(guān)上,然后退到后面的床上,坐下來給李愛國打了一個電話。李愛國也等著急了,立刻就接起來,問我怎么樣了,我說我媽已經(jīng)答應(yīng)出手。
“好,好……”李愛國無比激動:“那就等著大姐的消息了。”
我心里也挺開心的,但是又罵了句去你的,說少占我便宜,咱倆是一輩的,你應(yīng)該叫我媽是阿姨。
“不不不,我和你舅舅是一輩的?!崩類蹏B忙否認(rèn)我的說法。
不管怎么說,我舅舅的事情總算有希望了,而且按照我舅舅的說法,我媽只要出手,就肯定能救出他來,所以我也松了一大口氣。當(dāng)然,在我舅舅徹底安全之前,這話也不能說得太過滿了,萬一有什么意外呢,所以我的一顆心還是提在嗓子眼里,不安地等著我媽的消息。
慢慢的,天暗了下來,距離我舅舅被帶走,也已經(jīng)過去二十四個小時了。就在這時,外面的電話終于又響了起來。
我家和別人家基本沒什么來往,所以這電話肯定是老歪打來的,應(yīng)該是有了我舅舅的消息,我也立刻撲上前去,把耳朵貼在門上聽了起來。
我媽接起電話,我聽不到老歪在說什么,只能聽到我媽不斷在“嗯、嗯”地應(yīng)著。過了一會兒,便聽我媽說道:“你親自跑一趟省城,送上我楊家的門貼,告訴李皇帝,他要是敢動小閻王一根汗毛,我饒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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