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激動的手都哆嗦了,說:“爆獅是假裝的,他根本就沒事,他肯定是察覺到什么了,所以想要早點出去,然后提前準備和我的一場大戰(zhàn)!”
我為什么這么肯定?
因為剛才老許掐爆獅的時候,爆獅就口吐過白沫,也是看著快不行了,但是管教一來,爆獅就跟滿血復(fù)活似的,立刻就爬了過去求救。所以我斷定,這肯定是爆獅的一門絕活,可以隨時隨地口吐白沫的絕活!而這樣做的好處就是,他就可以提前一天恢復(fù)自由——別小看這一天,已經(jīng)足夠爆獅和元朗解釋清楚,然后籌備和我的這一場大戰(zhàn)了,那我之前所有的辛苦也將付諸東流!
我把這些事情和老許解釋清楚,老許也著急了,問我該怎么辦?同時又自責不已:“都怪我,實在太沖動了,才把爆獅給嚇得提前出去了,現(xiàn)在毀了你的計劃可怎么辦啊……”
我沒時間理會老許的自責,大腦飛快地轉(zhuǎn)著,琢磨這件事情該怎么辦。很快,我就定下了一個主意,我也要提前出去,讓這場戰(zhàn)斗提前打響,絕對不能再給爆獅和元朗聯(lián)手的機會!
我要出去,這事找管教肯定沒用,所以我立刻給鄭朝宗撥通了電話。之前爆獅在的時候,我用個手機還是悄悄摸摸的,現(xiàn)在他不在了,我也不用顧忌那么多了。
電話很快撥通,我用最快的速度把爆獅的事說了一下,然后又描述了一番這件事的嚴重性,希望鄭朝宗能網(wǎng)開一面,提前放我出去。
結(jié)果聽我說完之后,鄭朝宗毫不猶豫地拒絕了我,說規(guī)定就是規(guī)定,七天時間就是一天都不能少,一分一秒都不能少。還說即便是爆獅裝病,在外面也有人嚴格看守著他,讓他放心。
我說扯淡,爆獅到了外面,難道還能任由你管?
以爆獅的身份和地位,只要不在拘留所內(nèi),出去之后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說完之后,鄭朝宗便沉默下來,顯然也認可我的說法。到了外面,爆獅就是王者歸來,區(qū)區(qū)幾個管教哪里看得住他。于是我更急了,再次懇求鄭朝宗將我放出去,但是鄭朝宗依舊不松口,說規(guī)矩不能破。
無論我怎么求鄭朝宗,他都始終不肯松口,這可把我氣得啊,本來想困住爆獅的,結(jié)果把我給困住了。讓爆獅提前出去,等他籌備好一切,那我就完蛋了,別說一天,就是一分鐘我都等不了。
我求了鄭朝宗半天,換來的依舊是不行、不行、不行。最后,我徹底惱火了,這家伙那天還說把我當朋友,就是這樣把我當朋友的?
我情急之下,準備再把我倆的事抖露出來威脅他,結(jié)果還不等我開口,鄭朝宗就像未卜先知似的,厲聲說道:“王巍,你在說話之前最好考慮清楚,別把我對你的一點好印象給破壞掉了!還有,我不讓你出來,你自己就不能想想辦法?爆獅是怎么出來的,你怎么就不能學一學了?有時候覺得你挺聰明,有時候怎么又覺得你那么蠢?”
鄭朝宗這一席話,迅速點醒了我。是啊,爆獅能靠裝病出去,我為什么就不能如法炮制?也是太著急了,才沒有想到這一層來,鄭朝宗不愧是老江湖啊,一下就切中了主干。所以他罵我蠢,我一點都不介意,反而特別地感激他,我正準備說幾句謝謝,結(jié)果鄭朝宗又提前攔住了我的話:“我可什么都沒有說啊,你別在這給我瞎叨叨,而且我提前給你講清楚,這種事情也是要付出代價的!”
說完,鄭朝宗就把電話掛了。
看我收了手機,老許也立刻沖過來問我怎么樣了。我看看號里其他同樣眼巴巴看著我的人,假裝苦惱地沖老許搖了搖頭,說不行,鄭朝宗這個狗日的不肯放我。
老許更著急,又問我怎么辦?
我還是沖他搖頭,說沒辦法了,只能等明天再出去了,到時候誰勝誰輸,就不知道了。
老許面如死灰,一屁股坐在床上,嘟囔著說:“都怪我,都怪我……”
我沒有理他,坐在床上給李愛國發(fā)短信,把爆獅的情況說了一下,又說我待會兒就要出去,讓他把人點上一下,準備和爆獅開戰(zhàn)。發(fā)完短信,我又給元朗打了一個電話。
接到我的電話,元朗顯得很不耐煩,聲音里也充滿了怨氣:“干嘛?!”
一聽他這語氣,我就知道爆獅還沒來得及找他,所以我也松了口氣。同時,我又做出一副很焦急的模樣來,說道:“元朗大哥,我跟你說實話,之前我準備和爆獅合作對付你來著,但是現(xiàn)在我倆談崩了,他竟然想讓我給他當小弟,我呸!元朗大哥,我就是跟你,也不能跟他啊,不如咱倆合作,一起對付他怎么樣?”
對于元朗來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徹底不信任我和爆獅了,我說的這番話不僅沒有讓他感動,反而激起他更大的怒火。甚至,他還有些幸災(zāi)樂禍:“你們兩個狗咬狗,咬死一個算一個,老子才不管吶,哈哈哈!”
說完之后,他就把電話掛了。
其實我給他打這個電話,也并不是想真的要和他合作,就是為了打掉他最后一點對爆獅的信任。顯然在元朗看來,我和爆獅都不是好東西,誰都不能合作??梢韵嘈诺氖牵绻{再打電話給他,想必會換來一番同樣的臭罵,無論爆獅說什么,元朗都不會再相信了。
做完這一切之后,我便長長地松了口氣,看看安靜的號子,除了老許還是一臉死灰之外,其他人都在做著各自的事,沒人會關(guān)心我怎么樣。號外也是這樣,一切都安安靜靜的,沒有任何波瀾。
我又呼了口氣,知道現(xiàn)在該自己行動了,也是該再次考驗我的演技了。這樣的技能,在我未來的生涯里可能會多次用到,所以我必須認真起來,盡快掌握這門技能。
我醞釀了一下情緒,活動了一下面部表情,腦海中回憶著剛才爆獅裝病時的模樣……感覺差不多了,我便突然“啊”的發(fā)出一聲慘叫,接著人也僵直地倒在地上,幾乎是頭朝地“砰”的一聲重響。接著,我的身體便抽搐起來,像條蚯蚓一樣胡亂地扭動著,同時臉上口歪眼斜,還有口水滴出,喉嚨里也發(fā)出一聲聲胡亂的低吼。
我突然的動作,當然把號里的眾人都嚇到了,一個個不知所措地看著我。還有老許反應(yīng)最快,猛地朝我撲過來,大聲叫著我的名字,然后詢問我是怎么回事。我正在演戲中,當然不能回答他的問題,仍舊不斷地抽搐著,眼睛也直直瞪著,就跟犯了癲癇似的。
老許嚇壞了,猛地撲到門邊大聲呼喊:“管教,管教,快來啊!”
呼啦啦的腳步聲響起,一群管教再次沖進門來,而我也演的更加賣力,腦袋搖得跟篩子似的,口水也流了滿滿一下巴。老許在旁邊焦急地喊:“他這是怎么回事,你們趕緊送他到醫(yī)院去?。 ?
和爆獅的情況一樣,管教們同樣處理不了我的事情,于是趕緊將我抬起,匆匆忙忙就往外面跑。可能是因為不到半個小時,就連續(xù)出了兩起在押人員犯病事件,而且兩個都是大哥級別的人物,這幫管教實在是太慌張了,其中一個慌到手都軟了,抬我出門的時候不小心滑了一下,我的腦袋重重地磕在門上,發(fā)出“咣”的一聲巨響。
得,這回裝都不用裝了,我聲嘶力竭地慘叫起來。
這幫管教趕緊又把我抬起,匆匆忙忙地就往外面沖。在出去之后,老許扒在門邊焦急地看著我,而我也趁人不注意,悄悄給他眨了一下眼睛,也不知道他看到?jīng)]有。
等管教將我抬到外面,我才知道這里還有值班醫(yī)生。為了不露出破綻,我演得更賣力了,整個人就跟過電似的哆嗦,口水也不停往外流。想我堂堂一個大哥,竟然還要演這種下三濫的戲碼,感覺也是挺悲哀的,不過想想前面還有一個爆獅,我也稍微心理平衡些了。
總之,這番運動量可不小,我渾身上下都被汗給浸濕了。好在這里的值班醫(yī)生水平也不怎么樣,大概就類似于學校里的那些校醫(yī)吧,這醫(yī)生連按都按不住我,更別說給我檢查了。
他也是怕出事,很快就說:“情況好像挺嚴重的,將他送到醫(yī)院去吧!”
醫(yī)生這句話一出口,幾個管教立刻匆匆忙忙將我抬出門外,又將我送上車子,不過他們也足夠小心,還給我上了手銬,同時按著我的手腳。在車上,我這戲也得持續(xù)演下去,所以我繼續(xù)發(fā)著癲癇,渾身上下都哆嗦不已,口水流了一胸口,汗水也淌得到處都是。在車上,幾個管教還在說話,說今天是怎么回事,兩個大哥挨個出事,是不是咱所的風水不太好?
車子很快就到了醫(yī)院,并且是直接去的急診。下車之后,眾人便把我往手術(shù)床上搬,準備送進急診室里。然而就在這時,一陣急促而轟鳴的引擎聲突然響起,竟然有一輛黑色的越野車突然加足馬力,朝著我們這邊瘋狂地沖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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