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想問問火爺,為了我,而將吳建業(yè)得罪成這樣是否值得,誰知火爺卻答非所問,反而問我母親是不是姓楊?
而就是這簡單的幾個字,卻在我的心中掀起驚濤駭浪。我媽當然姓楊,這本來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姓氏,天底下姓楊的人何止千千萬,而火爺卻在此時提起這事,自然顯得特別奇怪。
還記得我舅舅剛被李皇帝抓走的時候,我媽就曾給讓老歪親自上一趟省城,說是遞上她楊家的門貼,警告李皇帝不要肆意妄為。也就是從那時起,我對我媽刮目相看,更對她的家世產(chǎn)生了深深的好奇,更懷疑家中供奉的姥姥、姥爺不是我的親姥姥、姥爺。可惜的是,雖然我問了我媽,我媽仍對這事三緘其口,一個字都不吐露給我聽。
但毫無疑問的是,我媽口中的“楊家”肯定無比厲害,才能讓李皇帝都忌憚三分?,F(xiàn)在,火爺突然又提起此事,難道是我媽又祭出了楊家的門貼,讓火爺在羅城多照顧下我?
于是我輕聲詢問火爺:“是我母親找你了嗎?”
火爺卻搖了搖頭,輕笑說道:“原來真是這樣,不過你母親并沒有找我,而是找了我上面的人,畢竟……畢竟以我的身份,還沒有資格和你母親直接對話。”
如果說火爺?shù)纳弦痪湓捴皇窃谖倚闹邢破痼@濤駭浪的話,那現(xiàn)在這一句話便如火山爆發(fā)在我心中爆炸開來,炸得我腦子都轟轟作響。在桃花園住過很多天的我,十分了解火爺?shù)哪芰捅尘埃娴氖强煲ㄌ炝?;就他園子里窩藏的那些犯人,都夠把他抓起來槍斃十回的,可是偏偏就連鄭朝宗都拿他毫無辦法。
還有在羅城無法無天的吳建業(yè),號稱腳踩黑白兩道,夠狂妄、夠厲害了吧,多少人拿他沒有辦法,可是火爺說打就打,直接把他打了個半死不活,一點情面都不留。
就是這樣一個神通廣大的人物,讓我覺得自己可能一輩子都無法企及的存在,現(xiàn)在竟然聲稱沒有資格和我母親直接對話,這怎能讓我不震驚、不震撼!
我媽,到底是什么來頭?
楊家,到底是什么樣的存在?
我呆呆地看著火爺,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胸中更是如同激起千層浪。我本能覺得,火爺肯定知道點什么,就算我媽不肯告訴我,從他嘴里是不是能夠知道一些答案?
然而,在看到我驚訝的表情之后,火爺?shù)难凵窭飬s閃過一絲失望,說道:“這么看來,你也不知道你母親是什么身份嘍?”
接著又搖搖頭,說:“本來還想問問你,你母親的楊家到底是什么來頭,竟然能讓我的上級打電話過來,吩咐我在羅城盡量給予你最大的幫助,現(xiàn)在看來這個希望要落空了?!?
其實不只是火爺?shù)南M淇眨B我都覺得有點失望。以火爺?shù)纳矸荩谷欢疾恢牢夷赣H家里的事情,同時也讓我對我母親產(chǎn)生了更加強烈的好奇,不知道這個答案何時才能解開?
我還想再說幾句什么,前方突然有了一點動靜,剛才被打的半死不活的吳建業(yè),似乎終于緩過來勁兒了。他撐著雙臂,慢慢地站了起來,目光也直視著火爺。
剛剛被暴打過一頓的吳建業(yè),眼神里充滿了不服氣,并且露出幾許兇狠,咬牙切齒地說:“好,真好。火爺,你這是在逼我啊??梢?,那咱們就走著瞧吧,我要是不把你這桃花園給拆了,以后老子就不姓吳!”
說完之后,吳建業(yè)便轉身,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這一次,火爺沒有再攔他,那些保鏢也一動不動。而我聽完吳建業(yè)放出的狠話,也再度為火爺感到憂心起來,吳建業(yè)這是鐵了心要和火爺斗個魚死網(wǎng)破了啊。
吳建業(yè)的能力,我也是有所了解的,整個羅城上上下下,從白道到黑道,哪個不給他幾分面子?如果真斗起來,不敢說火爺就必敗無疑,但肯定也會受到一些沖擊。
然而,火爺卻完全不當回事,甚至都沒有再看吳建業(yè)一眼,仍舊笑瞇瞇地讓我喝茶,還讓我不要急著離開,多陪他說會兒話。
我雖然坐在沙發(fā)上,但是卻心急如焚,不知道吳建業(yè)接下來會使出怎樣的雷霆手段,火爺卻一點都不準備一下,這樣真的好嗎?火爺看出我的疑惑,仍舊云淡風輕地說:“沒事,喝茶?!?
我倆一邊喝茶一邊說話,說的都是些家長里短的事,他問我從小到大的經(jīng)歷,似乎想從蛛絲馬跡中聽出一點點有關我母親家里的端倪。但,我從小到大都過得很平淡,甚至有點窩囊,和普通百姓家里沒有任何區(qū)別,讓火爺一次又一次地感到失望。
距離吳建業(yè)離開大概半個多小時以后,火爺?shù)氖謾C突然響了起來。
火爺拿出手機,然后遞給我看,我一看屏幕上的字,原來是吳建業(yè)打來的?;馉斝Σ[瞇地說:“你猜他打電話過來干嘛?”
“宣戰(zhàn)?”我猜測著說。
“我也不知道,咱們不妨聽聽看?!?
火爺笑呵呵的,然后接通電話,按了免提:“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