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走出一個面上充滿震怒的中年男人,他渾身上下都散發(fā)著極其可怕的氣勢,使得人們連正視他的勇氣都沒有。別人不認識他,我卻認識他,因為他就是馮千月的父親,馮家家主,馮天道。
馮天道終于再次現(xiàn)身,原來他沒有離開,而是一直都沒有走。
看到馮天道的瞬間,我本能地往人群里退去,使自己的身影隱沒在眾人之中,希望不被馮天道所發(fā)現(xiàn)。當然,以馮天道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大概也沒有什么心思來看我了。
馮天道一臉的震怒,兩只眼睛里充斥著幾乎可以毀天滅地的怒火。
是該生氣。
哪個父親看到自己女兒在別的男人面前如此低聲下氣,會不發(fā)火?
自己一手養(yǎng)大,捧在手心怕飛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全世界的好東西都不惜一切代價取過來給她的女兒,卻在別的男人面前連自尊都丟掉了,搖尾乞憐的像一只狗,這世上有那個父親不會心碎、不會震怒?!
此時此刻,馮千月一臉錯愕、一臉震驚地看著父親:“爸,你,你怎么來了?”
這聲“爸”一出口,現(xiàn)場的學(xué)生才反應(yīng)過來,原來這是馮千月的父親,傳說中的馮家家主。不過,馮天道卻沒回答這個問題,而是一步步朝著馮千月走過去,目光中依舊是難以掩飾的怒火:“你看看你現(xiàn)在都做了點什么,夠不夠給我們馮家丟臉的,跟我回家!”
一說“回家”二字,馮千月的臉上立刻呈現(xiàn)出一絲慌亂,似乎知道自己回家以后,就再也見不到唐臨風(fēng)了,立刻搖頭說道:“不,我不回家,我要留在這個學(xué)?!?
見到女兒還是執(zhí)迷不悟,馮天道臉上的怒意更盛,他走到教學(xué)樓前,看看面前不成器的女兒,又看看旁邊那輛嶄新的保時捷跑車,頓時把氣撒到了旁邊的車子上面:“給我砸了!”
幾個膀大腰圓的漢子立刻從人群中涌出,手里拎著鐵棍、鋼管等物,砰砰砰地砸起了那輛車子。馮千月面色驚恐,大叫著不要,沖了下來,想要護住這輛車子,而馮天道一把抓住了她,又沖旁邊的人大喊:“給我砸,狠狠地砸!”
那幾個漢子在馮天道的命令下,更加賣力地砸起車來。馮千月哭著、鬧著、掙扎著,但是在馮天道的鉗制下完全不起作用,馮千月淚流滿面、歇斯底里地大喊:“這是我用壓歲錢買的,你憑什么砸了!”
“什么壓歲錢,不都是我給你的嗎?!”馮天道怒喝。
無論馮千月如何哭喊,那輛嶄新的保時捷跑車,在幾個漢子的同時爆砸下,很快就化作了一堆廢鐵,也把馮千月的心敲得稀碎??粗囎右稽c一點淪為垃圾,馮千月完完全全地崩潰了,她蹲了下來,嗚嗚嗚地哭著,月光下顯得無比凄慘。
而馮天道,大概確實是氣壞了,完全沒有憐惜女兒的心,怒喝著道:“將她給我?guī)Щ丶胰?!?
幾個漢子又撲上來,老鷹抓小雞似的將馮千月提起。完全崩潰掉的馮千月也沒有任何反抗,就這樣被人給帶走了,馮天道也離開了現(xiàn)場,教學(xué)樓前只剩下一堆廢鐵,和同樣一臉錯愕的唐臨風(fēng)。
但是最終,唐臨風(fēng)轉(zhuǎn)過身去,繼續(xù)朝著教學(xué)樓里面去了。
而現(xiàn)場眾人,這時候也都反應(yīng)過來,一邊互相述說著剛才砸車時的驚奇場景,感慨有錢人的世界確實不懂,一邊紛紛朝著教學(xué)樓里去了。
我也一樣,雖然現(xiàn)在的我未必在乎一輛保時捷,但是看到門口那堆廢鐵,心里還是有些戚戚焉。回到教室以后,大家還在討論著剛才的事,每一個人的臉上都燃燒著熊熊的八卦之火。
其實何止他們,整個學(xué)校都陷入了這樣盛大的討論之中,這事鬧這么大,至少能討論好幾天了。
郝瑩瑩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始終沉默不語,也沒和我說話。
晚自習(xí)下了以后,我和石林、兇狠男等人便一起回宿舍?;厝サ穆飞?,他們也是一樣,還在討論著馮千月和唐臨風(fēng)的事情,同時惋惜那輛被砸爛的保時捷跑車。
“哎,砸了干嘛,給我多好?”石林感慨地說著。
“嘿,你長唐臨風(fēng)那么帥,自然有小富婆送你車的?!绷硗庖粋€學(xué)生哈哈笑著。
“其實我不覺得唐臨風(fēng)有多帥啊,男人還是要man一點才像樣子,我覺得咱們峰哥比他可帥多了?!眱春菽朽洁熘f,引起一片附議。
夏初的晚上涼風(fēng)習(xí)習(xí)、清爽宜人,他們始終高談闊論著,而我卻覺得心中隱隱有點不安。
回頭一看,果然發(fā)現(xiàn)不遠處有點影影綽綽。
我一咬牙,心里罵了一聲該死,馮千月這才剛走,就找上門來了?
我站住腳步。
“怎么了峰哥?”兇狠男他們奇怪地看著我。
“沒事,你們先走,我還有點事情?!蔽移届o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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