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我沒和野狐這干人打過交道,也知道西裝男是野狐的得力手下、忠實心腹,剛才談到我受傷的問題時,野狐都輕飄飄地一句“都是誤會,以后說開就好”給帶過去了,也能說明他是很護西裝男的。
可是現(xiàn)在,野狐為了求得馮千月的諒解,就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毫不留情地把西裝男給捅了,而且下手干脆、果斷,毫不拖泥帶水,自己的兄弟說捅就捅,足以說明此人多么狠毒!
就是見識過大風(fēng)大浪的我,額頭都忍不住悄悄流下幾滴汗水,我見過的大哥都是對敵人狠,哪有對兄弟狠的?話說回來,他對自己兄弟都這么狠,對待敵人豈不是更加可怕?
馮千月也有點被嚇到了,面對野狐的問題沒有及時回應(yīng),呆愣愣地沒有說話。
野狐輕輕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了,看來是不夠啊?!?
野狐說完以后,便再次抽出匕首,回頭朝著西裝男走了過去。西裝男已經(jīng)身受重傷,看到野狐再次過來,也是掙扎著往后退去,口中急切地叫著:“大哥,不要……”
這時候,馮千月也反應(yīng)過來了,知道再這樣下去肯定鬧出人命,面色慘白的她連忙說道:“不,不用了……”
野狐回過頭來,看著馮千月說:“夠了嗎?”
“夠了……”馮千月輕輕舔了舔唇,還吞咽了一下喉嚨,目光也移到一邊去了,似乎都不敢正視野狐了。
野狐笑了起來,兩只眼睛瞇成了一條縫:“好的,馮小姐原諒就行,那這件事就翻過去了,希望馮小姐也別和家里人說了?!?
野狐的聲音很溫和,面容也很和善,看上去像個親切的鄰家大哥哥,實在很難想像剛才就是他出手捅了自己的兄弟,和之前兇狠毒辣、不留情面的他簡直判若兩人。
“嗯……”馮千月輕輕應(yīng)了一聲,面色更蒼白了。
處理完這件事情以后,野狐又看向了我。我知道他什么意思,便沖他點了點頭,攙扶著受傷的馮千月和郝瑩瑩往外走去,蚊子他們也互相攙扶著跟在我的身后。
出門的時候,我又看了一眼還在地上呻吟著的西裝男,他的血越流越多,甚至在地上蔓延開來。雖然這家伙也是惡人有惡報,我也一點都不可憐他,可是想到剛才野狐下手時的狠毒,還是讓我有點不寒而栗。
如果可以的話,我一輩子都不想和這些人打交道,這幫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出門以后,我看到那些警察和警車已經(jīng)都不在了,只有旺哥還站在門口的奧迪車前。旺哥看到我們幾個平安走出,還露出了一點詫異的表情,似乎想不明白是為什么。
而我沒有和他說話,只是默默地朝著一邊走去,ktv門口的邊上停著蚊子他們平時出行的一輛面包車。蚊子忍著傷痛,一瘸一拐地奔向面包車,把車門給我們打開了。
我扶著馮千月和郝瑩瑩坐上車后,就看到馮千月已經(jīng)特別的虛弱了,比上次從職校出來情況還要嚴(yán)重,所以我立刻對蚊子說:“你行不行,不行的話咱們打個車去醫(yī)院!”
蚊子一咬牙,坐上了駕駛座,說:“行!”
這個時候,已經(jīng)靠在座位上的馮千月,突然抓著我的手,著急地說:“王峰,別送我去醫(yī)院,你不是有那個特別厲害的傷藥嗎?我抹點那個就行,你先把我送回宿舍!”
上次從職校出來,馮千月就不愿意去醫(yī)院,當(dāng)時我就覺得特別奇怪。這次她比上次傷得更重,還是不愿意去醫(yī)院,實在讓我想不通,我就問她:“為什么?”
馮千月還是很著急,搖著頭說:“沒有為什么,我就是不想去醫(yī)院!”
上次也就算了,馮千月畢竟都是外傷。可這次不一樣,她挨了好幾下重擊,很可能受了內(nèi)傷,光憑傷藥肯定是不行的,所以我認真地說:“不行,你必須去醫(yī)院,檢查一下!”
“不,不……”
馮千月?lián)u著頭,臉色看上去更著急了。不知是流血過多,還是急血攻心,馮千月話還沒有說完,就昏厥了過去,歪倒在座位上面。郝瑩瑩也嚇壞了,她趕緊搖晃著馮千月的胳膊,叫著馮千月的名字。
事態(tài)緊急,我也來不及去細想馮千月到底為什么不愿意去醫(yī)院,匆匆忙忙坐上車后,就吩咐蚊子快走。蚊子腳踩油門,車子迅速竄了出去,當(dāng)時我也沒有想的太多,以為馮千月只是身上可能有什么不好看的胎記怕被醫(yī)生看到之類,所以我也沒有絲毫猶豫。郝瑩瑩和馮千月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我以為郝瑩瑩知道是怎么回事,結(jié)果郝瑩瑩也搖頭說不知道,說馮千月以前不這樣啊,無論醫(yī)院還是醫(yī)務(wù)室,都去過的。
既然如此,我就更沒有了后顧之憂,指揮蚊子快點、再快一點。
到了醫(yī)院之后,我們幾人分別下車,呼喊醫(yī)生和護士過來將馮千月先抬進去。雖然我受的傷是最重的,但我畢竟已經(jīng)習(xí)慣了,而且身體素質(zhì)也比他們都強,所以安排好他們之后,我才進入手術(shù)室中。
醫(yī)療的過程不再贅述,總之到了凌晨時分的時候,大家都平安轉(zhuǎn)移到了病房里面。郝瑩瑩幾乎沒受什么傷,所以始終都是她樓上樓下的跑,還打電話把兇狠男、石林等人都叫上來照顧我們。
我和蚊子等人在一個病房,馮千月因為是個女生,所以在隔壁單獨一個病房,由郝瑩瑩照顧她。馮千月從出來以后,就一直是昏迷狀態(tài),醫(yī)生說沒有什么大礙,明天就會醒了。
所以我也踏踏實實放下心來,在病房里休養(yǎng)起來。
今天晚上發(fā)生的一系列事情,都在我心中留下了太多疑惑,野狐、西裝男等人的超凡實力和神秘身份,到現(xiàn)在也始終是個迷。但我相信,劉鑫一定會給我個解釋,現(xiàn)在的我等著就好。
這一夜,睡得還算踏實。
第二天早上起來,兇狠男他們到外面買了早點,回來以后告訴了我們一個消息,說金毛昨天晚上掛了,地盤也易主了,現(xiàn)在新的老大是野狐。這個消息并不讓我意外,所以我只是沉默。
干掉金毛,是我在心里籌謀已久的計劃,我還想著要先籠絡(luò)旺哥再說。結(jié)果野狐比我先快一步,不光干掉了金毛,和旺哥也搞到了一起,恐怕這就是群體作戰(zhàn)和單人作戰(zhàn)的區(qū)別吧。
這么說來,劉鑫干掉老墨,到金毛手下做事,也是早就籌謀已久,和我打的是一樣的主意。
現(xiàn)在,他們成功了,地盤全歸了他們,而我被無情地掃出局了。
想到自己辛苦了這么長時間所攢下來的一點地盤,就這樣在一夜之間化為烏有,躺在床上的我忍不住發(fā)出一聲苦笑。昨天劉鑫打電話給我,說今夜過去以后,我的地盤和勢力不會有任何變化,可是仔細想想的話怎么可能,野狐手下那么多的高手,哪里輪得到我上位呢,我和他們又沒什么關(guān)系!
而且,就算野狐愿意給我機會,讓我在他手下做事,我也未必就愿意了,一來我想自己做大做強,寄人籬下肯定會束縛住了,面對金毛我還可以想著怎么殺他,面對野狐怎么可能;二來野狐昨天對待西裝男的態(tài)度,雖然看著是很過癮,卻也讓我心中不寒而栗,讓我本能排斥和他合作共事。
我默默地吃著兇狠男他們從外面帶來的早點,同時在心里盤算著以后該怎么辦,病房里的大家都不說話,導(dǎo)致氣氛變得有些壓抑。就在這時候,病房的門突然推開,從外面走進來好幾個人,正是劉鑫和野狐他們。
昨天晚上,我就知道他們一定會來,所以當(dāng)時也沒覺得有多意外,放下早點便站了起來。劉鑫三步兩步便竄過來,扶著我的胳膊讓我坐下,說:“你可別動,躺著就行!”
與此同時,野狐也走了上來,依舊是一臉溫和,關(guān)切地問:“王峰,你還好吧?”
跟隨著他的幾個人,也紛紛站在了他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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