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卻一把拉住她,說放心吧,他不會有事的!
馮千月問我為什么,我說野狐還想從他身上拿到龍脈圖,下手一定有分寸的,怎么可能輕易讓他有事。劉鑫現(xiàn)在就是受了重傷,一會兒等事情解決完了送去醫(yī)院就行,咱們現(xiàn)在還是關注一下瘋牛。
馮千月點頭表示明白,又說:“不用關注瘋牛,野狐在他面前只有死路一條,我先把劉鑫給拖過來吧!”
我還是拉著她,說你不要輕易過去,別被野狐抓去當人質了!
野狐和劉鑫距離很近,以他現(xiàn)在的危難處境,做出什么事情都有可能。而馮千月顯然對瘋牛太有自信了,當即挑著眉毛說道:“他不敢的,你看他在瘋牛面前都嚇成那樣了!”
我抬頭看著慢慢走過去的瘋牛,又看看一臉訕笑求情的野狐,似乎場面真的被瘋??刂谱×?,但還是搖搖頭說:“別低估野狐,別忘了他身上還有槍,你覺得他是那種乖乖被殺的人嗎?”
對野狐的了解,馮千月并不比我少,也見識過野狐喪心病狂的瘋子模樣,所以在我的提醒之下,她的臉上也呈現(xiàn)出一絲擔憂之色,立刻抬頭對瘋牛說道:“你小心一點,那個家伙不好對付!”
瘋牛還是沉默不語,一步步朝著野狐走去,整個房間似乎都被瘋牛的殺氣籠罩,包間里的氣氛沉悶而壓抑。野狐三番兩次說話,但是瘋牛都沒理他,但是野狐仍沒放棄繼續(xù)和瘋牛交流,口中不停地說著:“這位大哥,咱們有話好好說,實在不行,我愿意親自到馮家負荊請罪,你看怎樣?”
“你算老幾,也有資格到馮家去?”
直到這時,自從進來包間就一直沉默不語的瘋牛,終于開口說了第一句話,而且一說話就表示出了對野狐滿滿的不屑。就如同之前野狐槍殺西裝男時說的“就你也想要龍脈圖”的不屑一樣,果然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強者對弱者的不屑全都大同小異。
只是鄙視別人的野狐,現(xiàn)在成了被人鄙視的一方。
其實,不光是野狐第一次聽瘋牛說話,就連我也是第一次聽瘋牛說話,之前我在馮家呆了一天一夜,和他打過兩回照面,都沒聽他開口說過話。我一直以為他是個二傻子,是個只會聽從馮家命令的機器人,現(xiàn)在才知道他也有自己的思想,而且表述起來邏輯也十分的清晰。
他的聲音沉沉的、悶悶的,聽上去還真像一頭牛,所以說這人的外號,一定和他這個人的特點有關。
更關鍵的是,瘋牛說過這一句話之后,沒有再給野狐交流的機會,距離野狐已經(jīng)只有四五米的他,腳下突然加快的速度,眼神也迸發(fā)出強烈的殺意,如同一頭憤怒到極點的公牛,手持恐怖的大錘便朝野狐沖了過去。
瘋牛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他高高舉起手中的大錘,朝著野狐揮舞而去,似乎鐵了心要把野狐當場錘死,空氣仿佛都要被撕裂了。
而野狐也不出我的所料,在這種性命垂危的時刻,他根本不可能坐以待斃。野狐立刻摸出了自己的手槍,對準了面前的瘋牛,在最后剎那,他還抱著一絲念想,紅著眼睛吼道:“你快住手,否則我要開槍了!”
然而瘋牛仍不理他,依舊無所顧忌地沖了過去,仿佛視野狐手中的槍為無物,也根本不把野狐當一回事。這一瞬間,我想起之前開車硬闖馮家門衛(wèi)關卡的時候,瘋牛就是這樣無所顧忌地朝我的車迎面而來,仿佛我開的不是一輛鋼鐵所鑄的汽車,而是一輛沒有什么殺傷力的自行車。
記得那時,最后還是我慫了,因為我并不想在馮家造出人命,所以緊急踩了剎車,被瘋牛一錘砸爛了擋風玻璃……
瘋牛給我的感覺只有一個,就是這人是個瘋子,徹頭徹尾的瘋子!
連汽車都不怕的他,怎么可能會怕區(qū)區(qū)一支槍?
我甚至懷疑,這家伙是不是金剛不壞之身,所以才會這么肆無忌憚?
總之,即便是野狐亮出槍來,也沒能制止瘋??駴_上去的身姿。瘋牛甚至還大吼了一聲,不知是挑釁還是不屑,整個包間里都充斥著他震耳欲聾的狂放之聲。
“為什么要逼我!”
而同樣的,野狐也不會眼睜睜看著瘋牛的大錘砸過來,他在發(fā)出一聲絕望而孤苦的嚎叫聲后,終于按下了手中的扳機。震耳的槍聲響起,馮千月都嚇得尖叫了一聲。
但在這一剎那,野狐顯然還是不想和馮家徹底結下梁子,所以這一槍是瞄準瘋牛的腿打的,大概只是希望能夠制止瘋牛的動作而已。
我清楚地看到,這顆子彈狠狠打進瘋牛的腿中,鮮血瞬間迸發(fā)出來。顯然,瘋牛并不是金剛不壞之身,他被槍打了會受傷,被汽車撞了也會受傷,他就是憑著一股無所畏懼的勇氣和魄力才向前的。
然而,瘋牛也不像普通人一樣,被子彈擊中之后會因為巨大的力道而翻飛出去,或是跪倒在地。他的腿雖然受了傷,可是看著就跟沒事人一樣,依舊瘋狂地朝著野狐沖了上去。
野狐開過一槍之后,已經(jīng)失去了開第二槍的機會,因為瘋牛那支恐怖的大鐵錘已經(jīng)來到他的身前。
他的眼睛瞪大,兩只瞳孔里都是那柄碩大無比的鐵錘。
他口中喊著不要,臉上呈現(xiàn)出絕望之情。
但,瘋牛只要出手,就絕無再收手的可能。
砰!
瘋牛的這一記重錘,狠狠砸在野狐的胸口之上。重錘的力道,可比子彈要大多,野狐的身子直接飛了出去,狠狠撞在身后不遠的墻上,“咣當”一聲又跌落在地。
但這一錘并沒有要了他的命,他竟然還能動,只是只有手腳微微顫動,整個身體就像是被拖鞋拍過的蚰蜒一樣,已經(jīng)死了差不多七八分,只能等死。我一點都不懷疑瘋牛這一錘的力道,絕對如同泰山壓頂一樣威猛,所以即便現(xiàn)在把野狐送去醫(yī)院,估計大夫也只能搖搖頭,說還是送去太平間吧。
但即便是這樣,瘋牛也沒打算放過野狐,繼續(xù)撲了上去,繼續(xù)狠狠一錘砸下。
這一次,砸的是腦袋。
現(xiàn)場幾乎不忍直視,我第一次見到人的頭能和西瓜一樣破碎,紅的白色流了一地。一向自詡江湖經(jīng)驗豐富的我,此時也忍不住想要作嘔,而剛才叫囂著讓瘋牛殺了野狐的馮千月,也一屁股坐在地上,嚇得面色慘白。
瘋牛搞定野狐之后,這才重新拎起鐵錘,朝著馮千月走了過來。
和走向野狐時的殺氣重重不一樣,現(xiàn)在的瘋牛顯得平和而溫暖,看著像是一頭表面雖然憨直,卻異??煽康睦吓!_@時我才看到,瘋牛中了一槍的腿并不是真的安全無恙,他走起路來稍稍有些不太自然。
但,已經(jīng)比常人強很多了。
劉鑫同樣是腿上被打了一槍,直接都站不起來了。
很快的,瘋牛便來到馮千月的身前,低頭說道:“小姐,你還好吧?”
馮千月還沒從剛才的驚嚇之中走出,面色慘白地點了點頭,說道:“瘋牛,你怎么來了?只有你一個人來了嗎?”
瘋牛說道:“是你父親讓我來的!是的,只有我一個人來,因為我就足夠對付那個家伙了!”
其實這個答案,就是不用說,也能猜得到了,難不成瘋牛還是自己要來的?只是提到馮天道,馮千月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有些賭氣地說:“怎么是他讓你來的,他不是對外宣稱要和我斷絕關系嗎,怎么現(xiàn)在又來管我的閑事?”
我心里想,馮大小姐,你就別天真了,哪有父親真的不要自己閨女的?當然,或許馮千月也懂得這個道理,只是在故意賭氣說這個話罷了。
理所當然,瘋牛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小姐,家主讓我?guī)慊丶?、?
是啊,馮千月在外面玩也玩夠了,鬧也鬧夠了,這次還差點搭上性命,馮天道肯定不會讓她再胡鬧下去了,讓瘋牛帶她回去也情有可原。
我能想通的事情,馮千月當然也能想通,她沉默了一會兒,似乎接受了這個安排。
不過,她又抬頭對著瘋牛說道:“我回去可以,我這兩個朋友也要跟我一起回去。他們兩個都受了傷,正好讓家里的醫(yī)生治療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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