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讓劉宏宇的面色頓時一震。
過了很久很久,劉宏宇才咬著牙說:“想當(dāng)!”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劉宏宇的眼里閃著很亮的光芒,顯然這個念頭在他心里已經(jīng)存了很久,在我的一再逼問之下才敢大聲地說出來。只是,劉宏宇眼中的光亮只閃了一下,便迅速黯淡了下去,喃喃地說:“我媽雖然從來沒有爭過什么名分,可她其實一直都想光明正大地住進劉家,光明正大地做我爸的太太;至于我,其實并沒想過要做劉家的家主,只是有次,我爸問我……”
不等他把話說完,我便擺了一下手,不耐煩地說道:“我不想聽你那些矯情的故事,我只要知道你想當(dāng)就行了。你想當(dāng),我就會幫你!”
劉宏宇的眼睛再度亮了起來,手腳都跟著微微顫抖。
看得出來,其實他的野心同樣不小,他父親的身體還在一邊尸骨未寒,他的心就已經(jīng)被“家主”的位子撩撥得蠢蠢欲動了。不過話說回來,或許正是因為他的這個特質(zhì),劉德全才愿意把家主的位子傳承給他。
能夠坐上家主之位的,必然要是心狠手辣、野心勃勃之徒,如果是個心慈手軟、庸庸碌碌之人,家業(yè)遲早敗壞。
劉德全的眼光并沒有錯,現(xiàn)在的劉宏宇或許還不夠成熟,但將來的他必然能夠大放異彩。
得到劉宏宇的肯定之后,我便看向龍王,說道:“我是他的師父,他既然想做這件事情,我就會不遺余力地去幫他!”
說完這句話后,我又對劉宏宇說:“不過還是那一句話,我既然是你的師父,那你就要一輩子都效忠我,否則就是天涯海角,我也必然殺你!”
劉宏宇的身子抖了一下,面色嚴(yán)肅地說:“是,師父!”
而龍王,也明白了我的意思。
幫助劉宏宇去奪家主之位,不僅是因為我答應(yīng)了劉德全,也不只是因為我是劉宏宇的師父,更因為我想要把劉家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這是一個很冒險的決定,因為誰也不知道劉宏宇將來會是怎樣,說不定他現(xiàn)在答應(yīng)得好好的,將來壯大以后就會反咬我一口。
但如果因為擔(dān)心這樣的事情發(fā)生,就放棄這個可以掌控劉家的機會,豈不是因噎廢食?就好比怕噎死就不吃飯,怕嗆死就不喝水,怕被搶就不出門,天底下有那么多的師父,如果每一個都瞻前顧后,怕徒弟反咬自己一口,那還怎么傳承下去?
所以,即便是有風(fēng)險,我還是會毫不猶豫地去做,一來我會盡到自己身為一個師父的責(zé)任,二來事成之后所帶來的利益也很豐厚。
我可不是腦子一熱才去做這件事的,而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之后才下的決定。
龍王是個聰明人,他知道我在想些什么。
所以,龍王不再表示反對,但他還是忍不住問我:“那你有什么計劃么?總不能就這么背著劉家主的尸體進入劉家,然后要求他們把家主的位子讓給劉宏宇吧?我琢磨著,你要真這么干了,劉璨君能把你絞成肉醬?!?
因為馮千月,因為之前的宣戰(zhàn),因為許許多多的新仇舊怨,劉璨君對我確實恨之入骨,恨不得扒我皮、食我肉,如果我主動去了他家,估計他都要樂瘋了,不殺了我以泄心頭之恨才怪。
但我認(rèn)認(rèn)真真地對龍王說:“當(dāng)然有。”
…………
半個小時以后,劉家莊園門口。
現(xiàn)在還不到晚上十點,劉家的大門就緊緊關(guān)閉了。當(dāng)然,這和時間沒有關(guān)系,因為已經(jīng)連續(xù)好幾個月了,劉家的大門一直都這么關(guān)著,被我舅舅,被我爸,被我嚇破了膽。
里面,倒是燈火通明,似乎在對外宣示著劉家的風(fēng)光還在。
劉家的莊園無比之大,堪稱省城最大。沿途有幾道崗?fù)?,但我不想和他們廢話,直接讓龍王挨個無聲無息地?fù)艋枇怂麄?,所以我們很順利地就來到劉家莊園的大門前面。
車子停好以后,劉宏宇小心翼翼地背著他父親的尸體走下了車。
但他一看到眼前碩大的莊園,腿腳就忍不住發(fā)起抖來,臉色也變得無比蒼白。
這本來是他的家,但他一次都沒來過,猛地看到這么大的房子,心中不免生出畏懼,所以有點心慌意亂、腿腳發(fā)軟。這和一個人的心性無關(guān),和他的閱歷有關(guān),當(dāng)初我第一次去馮家的時候,看到碩大的房子,心中同樣十分震撼。
我拍了拍劉宏宇的肩膀,認(rèn)真地說:“不要害怕,拿出你的底氣來,這本來就是你的房子!你是未來的劉家家主,你將來要在這里君臨天下,這里所有的人都要臣服于你!”
聽過我這句話后,劉宏宇一下就挺直了腰桿,眼神和面色都變得堅毅起來。
很好,果然是個可塑之才。
怪不得劉德全會看中他,也怪不得我會愿意收他為徒。
這樣的孩子,誰不喜歡?
安撫好了劉宏宇后,我便彎下腰去,對車子里的龍王說道:“你可以走了!”
龍王面色忡忡:“你一個人行嗎?”
“行的?!?
我認(rèn)真點頭:“按我之前說的,麻煩你一定要幫我保護好孫靜怡和郝瑩瑩,我不想讓她們成為鄭皇帝威脅我的把柄!”
之前鄭皇帝和葛天忠商討怎么將我斬盡殺絕的時候,就曾提到過我在省城有兩個女朋友,可以拿來為他所用。我的關(guān)系網(wǎng)并不復(fù)雜,鄭皇帝想查清楚并不算難,畢竟他連劉德全的兒子叫什么都知道。其實為了防止這樣的情況發(fā)生,我早就安排了人在暗中保護孫靜怡和郝瑩瑩,但在這種關(guān)鍵時刻,我怕我安排的人不夠得力,還是被鄭皇帝給鉆了空子,所以才想讓龍王和流星他們暫時充當(dāng)一下護花使者。
至于遠(yuǎn)在羅城的李嬌嬌和馮千月,那肯定沒有問題,到底是我的地盤。
龍王一口答應(yīng)了我,說沒有問題。
同時他也提醒我,在劉家一定要小心。
因為我的計劃挺周全的,所以他也還算放心,和我說過幾句話后,很快就開車走了。
目送龍王離開以后,我又吩咐了劉宏宇幾句,接著讓他暫時藏在樹下的黑暗里。然后,我便獨自一人朝著劉家的大鐵門走了過去。
月朗星稀,冷風(fēng)如刀,我的步履堅定,一直走到劉家的大門前面。
然后抬起手,咣咣咣地砸起門來。
鐵門擊響的聲音很大,很快就傳遍了整個莊園,里面顯然亂了起來,畢竟劉家已經(jīng)很久沒有傳來過這么霸道和粗狂的敲門聲了。在這之前,到來的客人都要經(jīng)過一道道崗?fù)z查,等來到大門前面的時候,來者的身份早已查得底掉,大門早已敞開。
這么晚了,誰在砸門?
很快,里面就傳來守衛(wèi)疑惑的聲音:“誰?”
“王峰!”
我大聲地念出了我的名字。
在省城,還是“王峰”這個名字好使,顯然比“王巍”要好使多了。“王峰”這個名字雖然比不上當(dāng)年的小閻王那樣深入人心,但也代表著一個傳奇和神話,讓人聞風(fēng)喪膽。
尤其是劉家的人,在經(jīng)歷過搶親事件,見識過我舅舅的神勇和我父親的霸道之后,他們聽到我的名字都會忐忑不安、六神無主,生怕我會帶來一支奇兵殺進劉家。
果不其然,在聽到我的名字以后,里面?zhèn)鱽硪黄艁y的喧嘩聲。
“王峰來了,王峰來了!”
“他怎么會來,他來干什么?”
“怎么辦啊,家主可不在家,這可如何是好……”
“不要慌張,現(xiàn)在王峰還被鄭皇帝追殺,他自己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怎么可能敢來侵犯咱們劉家?沒準(zhǔn)他走投無路,是來投靠咱們的!”很快,一個聽上去粗獷沉穩(wěn)的聲音控制住了局面。
這個人的地位在劉家應(yīng)該很高,在他發(fā)過話后,里面終于慢慢安靜下來。
接著,又一個聲音小心翼翼地問:“王峰,你來干什么?”
我往后退了兩步,沖著門里大聲說道:“報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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