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老板說他也不太清楚,但他知道的就有不下五十個人。
聽到這個答案,我確實咋舌不已,單在鳳城就有不下五十個人,如果一家兩千萬的話,那五十個人就是……這真的太可怕了,我也不是沒見過吸商人血的黑老大(也包括我),但他們和夜明一比真是小巫見大巫,簡直難以想象夜明是個多大龐大的組織,怪不得連國家都感到頭疼了,甚至要出動龍組來對付。
我讓姚老板憑著印象把這些人的名字和企業(yè)都寫下來,能寫多少寫多少。
姚老板也不知道我想干什么,但他對我還挺信任,所以一一照做。而要這些人的名字,也不是我想去干什么,我只是本能覺得,無論什么組織,金錢支撐是最重要的,古話都說了:三軍未動,糧草先行。維持這么大的一個組織運轉(zhuǎn),這么多人吃吃喝喝,而且還干著謀反的活兒,沒錢肯定是不行的。
也就是說,如果把這些人都掌握到了,將來的某一天要徹底剿滅夜明,那就由國家出面,從這些人下手,禁止他們再向夜明輸送物質(zhì),豈不是就扼住了夜明的喉嚨?
夜明的人沒錢,吃不上飯,還謀反什么?
我不懂兵法,完全就是靠自己的經(jīng)驗和本能來做這件事的,就像當初我讓小誠把羅城那幫耳目的名字全卸下來一樣,總覺得有天一定可以派上用場。
姚老板不愧是做生意的,記憶力就是好,也就一個多小時的功夫,就寫出了三四十個人名。然后他說,實在想不起來了,我說沒有關(guān)系,以后想起來了再告訴我。
我把名單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
當天晚上,我就是在姚家睡的,還是我原來的那個房間。
在房間里,我給阿蔓打了電話,把今天晚上的情況和她說了一下,還把名單拍了個照給她發(fā)過去了。得知我通過姚老板掌握到了更多為夜明輸送利益的商人,阿蔓也是開心不已,說會立刻布控,安排人手去盯著他們,爭取從他們身上得到更多信息。
這,就是我加入戶部以來最大的收獲。按照阿蔓的話來說,就是我像一柄尖刀,狠狠插入了夜明的心臟。
阿蔓肯定地告訴我說,通過這些人的名單,龍組一定可以掌握戶部更多的秘密,甚至戶部的眾多銀行帳號,死死扼住夜明的一顆蛋蛋。
說實在的,從阿蔓口中聽到“蛋蛋”這個詞的時候,我差點沒笑噴出來,阿蔓這個姑娘確實夠豪邁的。我哭笑不得地問:“如果戶部是夜明的一顆蛋蛋,那另外一顆蛋蛋是什么?”
“當然是兵部?!?
阿蔓之鑿鑿地說:“掌管兵權(quán)的兵部,掌握著夜明大部分的戰(zhàn)斗人員,里面有著數(shù)之不盡的高手,兵部的尚書“劍西來”更是前所未有的超一流高手,隊長都沒有把握能戰(zhàn)勝他!一個管錢的戶部,一個管兵的兵部,是夜明最重要的兩個蛋蛋,把這兩個拿下之后,夜明也就完了。所以,如果你有機會的話,一定要混入兵部,最好再弄個一官半職,這樣我們的主動權(quán)就更大了。”
我咂了咂嘴巴,說小姐姐,我在戶部還吃不開呢,還是不想兵部的事了吧?
阿蔓也嘆了口氣:“嗯,我只是隨便說說,你能混入戶部,獲得高尚書的信任,已經(jīng)相當了不起了,我不該奢求你太多的!即便你是隊長的外甥,即便隊長一向夸你,我也不該對你抱有太大希望。”
不得不說,阿蔓這激將法可夠管用的,當時我就不服氣地說:“你給我等著,我遲早混到兵部里去,或許還能干掉劍西來,混個尚書當當?!?
阿蔓開心地說:“好,有骨氣,我等著你!”
掛掉電話以后,我懵了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上了她的當。
現(xiàn)在的小姐姐,真是一個比一個有心機。
在姚家睡了一晚,第二天便找了一家銀行,把兩千萬給高尚書匯了過去,這件事才算告一段落。
但是很快,我又聽說了另外一件事,陳小練昨天被我打罵以后,回到鉆石酒吧狠狠醉了一場,還打傷了幾個兄弟。他的心情不好,我能理解,所以也沒往心里去,想著哪天再敲打敲打他。
但是接連幾天,我不斷聽說陳小練的負面消息,不是在這個酒吧鬧事,就是在那個會所打架,要么就是到處抖落自己威風,一天能接他的好幾個投訴電話。
就連懷香格格都忍不住了,親自給我打來電話,說瘸子有點過分,鬧事鬧到她的場子去了,問我管不管,不管的話,她就要親自動手了。
“當時我不想接手這些場子,是你硬逼著我做的,現(xiàn)在出了這樣的事,你讓我怎么做好?”電話里面,懷香格格的語氣十分不爽。
我嘆了口氣,說放心吧,我會給你出這口氣的。
陳小練這脾氣,我也真是服了,當初在羅城的時候就是這樣,剛做出來點成績就飄得不行,覺得自己可以凌駕在所有人之上了;現(xiàn)在這腿都不利索,往事還歷歷在目,怎么就不長記性呢?
這小子絕對是個人才,誰也不會說他能力不行,好好歷練肯定能成大器,可是這毛病要是不改,真的很難成事。于是在某個晚上,我專門讓鉆石酒吧停業(yè)一天,然后把手下一些主要人物都叫了過來,準備當眾殺殺陳小練的銳氣。
真的是,不打不行。
鉆石酒吧昏暗的燈光下面,當著懷香格格等一些主要人物的面,我歷數(shù)了陳小練的八宗罪,比如無故毆打手下、挑釁同行場子、對待前輩不尊、手中賬務(wù)不明等等。
數(shù)完這些罪后,我便問他:“你服不服?”
陳小練低著頭,不答話。
我走過去,狠狠一拳揍在他肚子上。僅僅一拳,就將他打飛出去,接著又問他服不服。他還是不答話,我又抄起一把椅子,狠狠往他頭上和身上砸,砸得他死去活來、頭破血流,而這家伙也真硬氣,愣是一句話都不說。
他不說話,我就接著打。
打到后來,兄弟們都看不下去了,但他們沒人敢攔我,唯有懷香格格拉住我,說:“哥,算了,別打了,我覺得瘸子知道錯了?!?
接著,懷香格格又對陳小練說:“瘸子,咱們都是朋友、哥們,看你這樣,我們心里也不好受,但你為人實在有點太傲,希望你能長個教訓,咱們以后和平相處?!?
懷香格格出來一勸,陳小練再低頭認個慫,其實這事也就過了。但陳小練就是陳小練,什么時候屈服過他了?他抬起鮮血淋漓的頭,眼睛里面透著兇狠的光,沖懷香格格說道:“少他媽在這給我假惺惺的,你算什么東西?如果不是你向巍子哥告狀,巍子哥怎么可能打我?”
接著,他又沖我說道:“巍子哥,你哪都好,就是耳根子太軟,容易聽信女人的話,這也是你最大的弱點!如果有人以后要對付你,隨便綁架一個你看重的女人,就能輕而易舉地擊敗你了!巍子哥,這樣真的不好,你一定要改??!”
本來是我教訓陳小練的,結(jié)果他倒反過來教育起我來了。當時我那個氣,還想再上去揍他,但是懷香格格死死地拉著我,不讓我再打了,說再打下去他會死掉。
又對陳小練說:“你走啊,快走!”
陳小練這才慢慢地爬起,一瘸一拐地朝著門外走去,背影看上去無比的孤單落寞。這背影,讓我想起幾年前在羅城的時候,他就是被我打罵了一頓之后才投靠元朗的。
想到這里,我又氣不打一處來了,我又沖著他的背影罵道:“你滾吧,滾遠一點!最好再投靠一個老大,然后讓那老大來對付我!”
我這句話,是提醒,是震懾,是諷刺,也是勸誡。
我希望陳小練能吸取以前的教訓,不要再做那些錯誤的事了,自己兄弟可以生氣,可以吵架,但是不要背叛,背叛真的太傷人了。有過一次已經(jīng)造成難以磨滅的傷痕,再來一次真就徹底完了。
果不其然,在我說完這句話后,陳小練的身子狠狠顫了一下。
接著,他慢慢回過頭來。
他的頭上流滿鮮血,眼神露出兇惡的光,看上去像個可怕的怪物。他看著我,一字一句說道:“這一次,我不會投靠任何人了,我要和你堂堂正正的決戰(zh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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