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讓開啊!”矮子隊長配合著我,做出夸張的動作。
在我的威脅之下,幾個隊長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讓開了,而我繼續(xù)挾持著矮子隊長,一步步往外走去。門外果然人山人海,幾乎整個朱雀門的人都集中到這里來了,但是因?yàn)槲覓冻种雨犻L,所以大家只能為我讓路。
我繼續(xù)往前走著,也不知道該往哪去,只是往廣場上走。我心里想,矮子隊長既然又回來了,那就是沒有請到朱雀元帥,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人能救我了,只能提前離開兵部,否則連命都保不住了,就是不知道區(qū)區(qū)一個赤階隊長,能否保我安全離開這里。
在我往外走的過程中,人群也都持續(xù)地跟著我,圍成一個大圓圈,將我裹在中心,我走到哪,他們就移動到哪。在我行走的過程中,幾個隊長也抱怨著矮子隊長,說他就是太固執(zhí)了,才會發(fā)生現(xiàn)在的狀況。
矮子隊長也無奈地說:“各位老兄,你們現(xiàn)在說這個還有什么意義,我哪想到這家伙真就在我房里藏著?你們有這時間來抱怨我,還不如想想怎么把我救出去吧。”
矮子隊長一邊和幾個隊長對著話,一邊悄悄告訴我說,他已經(jīng)用報到處的緊急電話通知過朱雀元帥了,朱雀元帥馬上就會趕到這里,讓我想辦法拖延一點(diǎn)時間;還說,這個情況不能告訴各路隊長,擔(dān)心他們狗急跳墻,想在朱雀元帥到來之前不顧一切地殺我滅口。
矮子隊長和我這么一叨咕,我才知道謀殺我的主意不是青階隊長一人出的,而是和藍(lán)階、紫階隊長一起策劃出來的;這三個人和他們手下的高手,足以傾軋整個朱雀門,也足以置我于死地了,所以這險冒不得。
當(dāng)時的我,都在籌謀怎么離開兵部了,知道朱雀元帥馬上會到,我的心也稍稍放松了點(diǎn)。與此同時,青階隊長仍在威脅著我,說我根本逃不出他們的手掌心,讓我不要再垂死掙扎了。
我索性站住腳步,沖著青階隊長說道:“我就想不通了,你為什么非得置我于死地,我得罪過你嗎?”
“為什么?!”
青階隊長冷笑一聲:“因?yàn)槟阕呋鹑肽Я税?,這么簡單的道理,難道你不明白嗎?”
聽到青階隊長這么說后,我便高高昂起頭來,沖著四周的人說道:“各位,青階隊長說我走火入魔了,你們看我像是入了魔的人嗎?”
入魔的人是什么樣子,兵部的人多多少少見過幾次,最明顯的一個特征就是行為不受控制了,像個瘋子一樣亂打亂殺;可我現(xiàn)在神智清醒,還能和常人一樣對話,哪有半點(diǎn)走火入魔的樣子?
我這么一說,四周的人頓時議論紛紛起來,普遍認(rèn)同我的說法,認(rèn)為我并沒有走火入魔。眼看著輿論慢慢倒向我這一邊,青階隊長也有點(diǎn)著急,大聲說道:“這家伙剛才確實(shí)走火入魔了,我和我們青階的隊員都看到了,可能是他的狀況并不嚴(yán)重,所以現(xiàn)在又緩過來了!總之,必須盡早將他除掉,否則咱們整個朱雀門都不得安寧,到時候又不知道死多少人了!”
走火入魔的人有多可怕,眾人的心里都有桿秤,之前我練功的時候,只是偶爾齜牙咧嘴,或是滾來滾去,都能把青階的人嚇得不輕,恨不得離我十萬八千里遠(yuǎn);現(xiàn)在,經(jīng)過青階隊長這么一渲染,再加上一眾青階隊員跟著附和,便坐實(shí)了我“走火入魔”的罪證,喊打喊殺之聲再次此起彼伏,嚷嚷著趕緊把我殺了。
借著這個勢頭,青階隊長再次大叫起來:“大家跟我一起上啊,盡早除掉這個家伙,還咱們朱雀門一個安寧!”
與此同時,藍(lán)階隊長和紫階隊長也一起喊:“一起上,大家一起上!”
就像矮子隊長說的,青、藍(lán)、紫階三個隊長在朱雀門中有著至高無上的威信,他們所發(fā)出的命令也有著極強(qiáng)的煽動力。所以一時之間,三個隊伍的成員也都喊打喊殺地朝我沖了過來。
我本來想借助輿論給自己造勢,逼迫青階隊長他們退兵,不成想最終卻起到了反效果,反而讓他們鼓足勇氣朝我沖過來了。說到底,還是我人微輕,在朱雀門里實(shí)在沒有什么地位,所以才會產(chǎn)生這樣的效果。
在我手里,唯一的王牌就只剩下矮子隊長一個,所以我只能扼緊他的喉嚨大喊:“都別過來,否則我殺了他!”
矮子隊長也跟著喊:“都別過來,都別過來!”
但,群眾的激情一被煽動起來,就很難再消磨下去了,再加上幾個隊長仍在不斷呼吁,所以人群仍舊如同海浪一樣,一茬一茬地?fù)渖蟻?。在這種情況之下,如果我真的被憤怒的群眾給殺死了,就算朱雀元帥趕到,也沒法去怪罪誰,畢竟殺死一個潛在的入魔者,有誰說是不可以的呢?
瘋狂的群眾已經(jīng)形成不可抵擋之勢,現(xiàn)在的我就算是真的殺了矮子隊長,也起不到絲毫的作用了。更何況,我也不可能真的殺了矮子隊長,所以我只能將他往旁邊一推,接著沖他說道:“隊長,謝謝你的好意了,不過我現(xiàn)在必須要走了!”
矮子隊長也知道自己幫不上我忙了,只能一樣沖我說道:“你,你快走!”
我不顧一切地轉(zhuǎn)身朝著出口的方向奔去,但在我的身前已經(jīng)有著無窮無盡的人。好在這些人里,也不盡然都是青、藍(lán)、紫三階的隊員,更多的是地面那些階層的人。
我再度把打神棍抽出來,一邊抽打著四處的人,一邊爆發(fā)出自己身上的所有潛力,瘋狂地往外沖著。我的體內(nèi),充斥著蓬勃的龍脈之力,渾身上下也變得無比堅實(shí),像是一輛橫沖直撞的坦克,不斷地往前沖著、殺著。
在我身前,倒下一片又一片的人,慘嚎之聲和喊殺之聲也不斷響起,像這樣瘋狂地大鬧朱雀門,估計也是有史以來的第一次了。
而矮子隊長,在我沖出去的剎那,也卯足了嗓子大吼:“我已經(jīng)和朱雀元帥聯(lián)系過了,他老人家明確指示不許傷害王?。≈烊冈獛涶R上就到,大家稍安勿躁,他老人家會處理這件事的……”
但就像他之前推測的那樣,他這番話不僅未能制止現(xiàn)場的混亂,反而使得那幾個隊長變得更加瘋狂起來。人群之中,青階隊長同樣大喊:“大家不要相信他的鬼話,朱雀元帥哪有那么容易聯(lián)系到的?大家沖啊,今天無論如何也要?dú)⒘送跷?!?
人群變得更加狂暴起來,在朱雀門中眾人的眼里,我就是個潛在的入魔者,只有將我殺了才能換來安寧。我瘋狂地往前沖著、殺著,人群終于被我撕開了一個口子,我不顧一切地朝著出口奔了過去。
在我身后,是數(shù)以百計的追殺者,但大部分人都趕不上我的速度,最終只有幾個隊長和一些高手追了上來。而我,也成功奔到了通往外部的甬道,以很快的速度穿了過去,最終沖出了代表“朱雀”的那道石門。
石門外面,還是那個留著山羊胡子的老頭坐鎮(zhèn)。在我沖出來的瞬間,那個老頭還對我破口大罵:“誰讓你出來的,這不合規(guī)……”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更多的人跟著沖了出來,喊打喊殺的聲音瞬間覆蓋整個石洞。山羊胡老頭估計也沒見過這種陣仗,當(dāng)場嚇得一個哆嗦,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只差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就跌到身后的坑里去了。
“搞什么鬼?!”山羊胡老頭冷汗涔涔。
我也顧不得這些,腳步繼續(xù)往外面沖,身后的人依舊窮追不舍。很快,我就穿過石洞,來到了外面的狼谷,狼谷之中照舊只有一條羊腸小道,兩邊漆黑的木林中隱藏著無數(shù)綠色的眼睛。
只是,這些兇悍的野狼在看到更加兇悍的人群之后,頓時嚇得往后直縮,一點(diǎn)野狼的氣勢都沒有,估計也是被嚇怕了。
我卯足了勁,不斷地往前沖著,我知道就在不遠(yuǎn)的前方,那里是兵部第一道關(guān)卡,里面有數(shù)之不盡的人。只要我沖到里面,局勢必將更加混亂,他們想找我也找不到了。
抱著這個想法,我的腳下生風(fēng),拼出了自己所有的潛力,只是身后的人仍舊窮追不舍,而且其中勝過我的高手大有人在,距離我也越來越近。我一步都不敢停,知道自己一停下就玩完了,這還是我第一次被如此多的高手追殺,真的稱得上是命懸一線了。
眼看著通往兵部第一道關(guān)卡的石門就在我的眼前,然而就在這時,狼谷的道上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身形高大的中年男子。那個男子劍眉星目、面如冠玉,整個人看上去十分儒雅,可他身上又系著一條黑色披風(fēng),披風(fēng)隨著夜風(fēng)微微擺動,而且在他身邊的土地里,還插著一根殺氣騰騰的銀色長槍,再配合他那如鷹一般銳利的目光,又給他身上增添了幾分無形的霸氣,不由得就讓人心生畏懼,不敢輕易冒犯。
我不知道這個男人是誰,也不知道他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只是出于對危險的敏銳感應(yīng),我知道這人絕對不能招惹,所以本能地就停下了腳步。現(xiàn)在前有狼后有虎,我的腦袋頓時大了起來,心想自己這次難道真要玩完?
然而,就在我站住腳步的同時,在我身后那些瘋狂的追擊者,竟然也紛紛跟著站住了腳步。雖然我沒回頭,可還是能感受到他們震驚而又慌張的目光,就在我還莫名其妙的時候,就聽到身后傳來一片嘩啦啦的響動,我側(cè)過身去一看,只見身后的狼谷道上,一眾人都單腿跪在了地上,而且個個面色肅穆。
接著,沖天的叫聲齊齊響了起來:“朱雀元帥!”
聲音清澈洪亮、震懾山谷,就連隱藏在木林中的那些野狼,竟也“嗚嗚”地一起嚎叫起來,像是恭迎著這位霸氣男人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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