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相比剛剛拿到“紫階之星”和“兵部戰(zhàn)神”時的眾星捧月,現(xiàn)在的我算是聲望跌到谷底,誰都不愿正眼看我一下,生怕被我這個掃把星給傳染上了霉運。
朱雀門的矮子隊長就是個示例,只不過跟我喝了頓酒,就被七尾蜈蚣給咬死了,上哪說理去?反正到了最后,越穿越邪乎,甚至有人說我是千年不遇的天煞孤星,誰跟我在一起誰就倒霉,輕則重傷,死則暴斃。
在這種情況下,萬毒公子竟然還能來探望我,實在讓我受寵若驚、倍加感動。
“還是你啊……”
我感慨地說:“只有你把我當朋友。”
“不……”
站在門口的萬毒公子,哆哆嗦嗦地伸出手來:“我是來要七尾蜈蚣的,要了我就走?!?
殺了矮子隊長以后,七尾蜈蚣一直在我身上,也沒離開。萬毒公子一召喚,七尾蜈蚣立刻從我袖口爬出,順著我腿爬下,飛快地回到他的主人身上。萬毒公子還真說話算話,拿了七尾蜈蚣轉(zhuǎn)頭就走。
當時我在屋里已經(jīng)被關(guān)了幾天,要多枯燥有多枯燥,好不容易有人來探望我,哪能那么容易放他走啊。我一個箭步竄上,拉住他的胳膊說道:“你真走啊?不行,陪我說幾句話!”
被我一抓胳膊,萬毒公子就像是被蛇咬了一樣,“嗷嗷”地叫著:“你別抓我,你是個掃把星,別傳染給我霉運了!”
我哭笑不得,說你丫的,還真信這些謠???
我一邊說,一邊將他抓得更緊。
萬毒公子叫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萬一你真給我傳上霉運咋辦?”
我說你已經(jīng)夠倒霉了,從小就死爹死媽,一路磕磕絆絆長到現(xiàn)在,身上不知藏著多少毒素,指不定什么時候就死翹翹了,還怕我這點霉運?
聽完我說以后,萬毒公子愣了一下,接著點頭說道:“有點道理???”
接著便走進來,和我對桌而坐、飲茶聊天。
其實我知道萬毒公子是和我開玩笑的,他會相信那些謠才怪。我有幾天沒有和人交流,自然拉著萬毒公子說個沒完,那天晚上的事,自然一五一十給他講了。
那個時候,他已經(jīng)知道小閻王是我舅舅,感慨萬千地說:“對自己親外甥也這么狠,小閻王真是毒到家了。要是沒有尚書大人,你們都回不來了?!?
從那以后,萬毒公子就經(jīng)常過來找我聊天,陪我解悶,自然也告訴我不少外面的事。
兵部三大元帥的死,震驚了整個夜明,還有消息傳來,小閻王正在北方攻城略地,占下一座又一座的城市,收服一批又一批的勢力。眾人普遍認為,小閻王的危害已經(jīng)超過龍組,必須先把小閻王給干掉,否則整個夜明都不得安寧。
他們并不知道,小閻王的背后就是龍組,為了掩人耳目,為了不打草驚蛇,為了不驚擾到某位中央級別的領(lǐng)導(dǎo),所以小閻王才借助黑暗的地下力量,否則早就指派龍組大大方方、浩浩蕩蕩地入侵了。
而病危中的太后娘娘,成功脫離了危險,只是身體依舊虛弱。同樣的,太后娘娘也把小閻王定為夜明接下來最重要的敵人,要求不惜集結(jié)整個夜明之力來對付小閻王!
只是這樣的事,肯定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尤其是隨著小閻王越來越強大,一不小心就會形成南北大戰(zhàn),夜明這邊自然也要進行大量準備。
太后娘娘將這一切全權(quán)交給兵部尚書劍西來,要求他務(wù)必要把小閻王給斬草除根。
其實不用太后娘娘吩咐,劍西來也會這么做的,他可不是個甘心吃虧的人,那天晚上差點被小閻王給弄死,這樣的仇怎么可能不報?
三位元帥出喪那天,劍西來回來了。
因為我被關(guān)了禁閉,所以沒有參加葬禮,據(jù)說場面十分宏大,整個兵部都出動了,浩浩蕩蕩兩千多人,在山谷中哭成了海。葬禮結(jié)束后的第二天,劍西來和青龍元帥才一起過來找我。
我以為劍西來要處理矮子隊長的事,結(jié)果他見我第一句話就是:“你是不是小閻王派來的臥底?”
果然,劍西來還是不相信我。第一,車子快要撞到小閻王的時候,我曾焦急的大喊大叫;第二,我故意把人引到那條山路,差點進入小閻王的埋伏。這兩件事,是劍西來懷疑我的主因。
我當然是不承認,百般辯解、否認,青龍元帥也幫我說話,說我自己都差點死在小閻王的手里,怎么可能是小閻王派來的臥底?
有了青龍元帥撐腰,我當然底氣更足,甚至還佯裝有點生氣,說尚書大人,您要實在不相信我,索性把我殺了得了!
“好?!?
劍西來的眼神突然凌厲起來,從自己懷里摸出一個手機,認真說道:“那你給我解釋一下,在你殺死朱雀門赤階隊長的那個晚上,赤階隊長的手機為何有條短信,是發(fā)給省城小閻王的?”
聽到這樣的一句話,我的腦子瞬間就“嗡”一聲響。
之前矮子隊長就曾和我說過,各級隊長的手機都是被監(jiān)控的,而他則有辦法屏蔽監(jiān)控;我第一次利用他的手機往外傳遞消息時,就是矮子隊長幫我遮掩過去,第二次再發(fā)消息的時候,矮子隊長不干了,讓我給他弄個紫階隊長干干,否則就把我的事情抖露出去。
我忍無可忍,終于還是將他殺了,當時的我心存僥幸,心想矮子隊長或許已經(jīng)把那條短信給屏蔽掉了。但是萬萬沒有想到,最終還是被劍西來給截到手了。
“我一直覺得奇怪……”
劍西來慢悠悠地說:“小閻王那天晚上怎么就能來得那么及時,一看就是做了充足的準備?,F(xiàn)在看來,到底還是出了內(nèi)奸,王巍,解釋下吧?”
這事怎么看,都和我有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劍西來顯然已經(jīng)認定我就是那個內(nèi)奸,認為我干掉矮子隊長就是為了殺人滅口。即便是一向都護著我的青龍元帥,都蹙眉看向了我,眼神之中充滿憂慮。
我能說什么?
我只能再次否認,說這手機不是我的,短信也不是我發(fā)的,為什么要讓我解釋?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發(fā)出的那條短信,內(nèi)容十分簡單,只告訴小閻王,劍西來要在一個星期之內(nèi)殺你。既沒有稱呼,也沒有落款,而這件事情,整個兵部都知道的,憑什么就說是我發(fā)的?
沒錯,根據(jù)短信發(fā)送的時間,只有我和矮子隊長在場,那也有可能是他發(fā)的,為什么一定是我?
我抓住這點,死不承認短信的事和我有關(guān),更不承認我是殺人滅口。劍西來氣得都動了手,對我一番拳打腳踢,但我還是咬緊牙關(guān),一個字都不肯透露出口。
我的骨頭還算硬朗,之前在都察院被老橋那樣折磨,我都沒有開口,現(xiàn)在當然也沒問題。而且旁邊還站著個青龍元帥,每次劍西來打得太狠時,青龍元帥總是會攔著他,說:“萬一冤枉了王巍呢?萬一這事真的和他沒關(guān)系呢?”
當時的我,已經(jīng)被打得口鼻噴血,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劍西來抓著我的領(lǐng)子將我拎起,陰沉沉說:“王巍,我有沒有冤枉你?”
“冤……冤枉了?!蔽矣袣鉄o力地說道。
“嘿嘿……”
劍西來竟然笑了起來,并且把我一把丟到地上?!斑邸钡囊宦曋仨?,我的后腦勺磕在了地板上,青龍元帥頓時看得一臉心疼。而劍西來,則慢悠悠地說道:“看來,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不客氣,讓林婉兒來親自審問你吧!”
“什么?!”
聽到這句話后,一直以來雖然比較焦急,但也沒有太過緊張的青龍元帥,瞬間就瞪大了眼睛,聲音也變得顫抖起來:“別,他會死的!尚書大人,您多三思一下,咱們兵部的事,就別讓林婉兒插手了!”
提到“林婉兒”這三個字,面對小閻王都能一臉無畏的青龍元帥,破天荒地竟然手足無措起來,無論眼神還是語氣,都透露著前所未有的恐懼,仿佛這個“林婉兒”比世間的一切妖魔鬼怪都要可怕。
“就算他死,那也是他自找的,明天就讓林婉兒來吧,這件事必須要調(diào)查清楚!”說完這句話后,劍西來大步離開。
青龍元帥一臉復(fù)雜地看著我,但她的眼神不再是憂慮和焦急,而是凄涼和悲傷,就好像我已經(jīng)是個死人。
我的一顆心,也像是被一只大手抓緊。
因為我知道林婉兒是誰。
那個總是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白色旗袍,整個人看上去軟軟糯糯、優(yōu)雅甜美,卻人人談之色變、避之不及的刑部尚書,林婉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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