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她轉(zhuǎn)身,沒有回家,而是打車去了全城最頂級的一家私人定制工坊——
maison
elysée,愛麗舍之家。
工坊的主理人是一位頭發(fā)花白的法國老太太,據(jù)說曾是皇室御用裁縫的后代,脾氣古怪,眼光毒辣,從不輕易接單。
林夏走進工坊,空氣里彌漫著高級布料和香薰的味道。
老太太正在給一個人臺調(diào)整裙擺,看到林夏,只是抬了抬眼皮,用帶著濃重口音的中文問:有預(yù)約嗎
沒有。
林夏走到她面前,將一張黑金卡放在了桌上。
但我有霍震燁先生的推薦。我需要一件婚紗,婚禮在十天后。價格,不是問題。
聽到霍震燁的名字,老太太的眼神終于變了變,她放下手中的活計。
重新審視起面前這個雖然纏著紗布,眼神卻異常堅定的年輕女孩。
她的目光從林夏臉上還未完全消退的憔悴,一路滑到她手腕和小腿上纏著的白色紗布,最后停在那張擱在桌面上的黑金卡上。
霍先生的推薦
老太太的中文帶著一種優(yōu)雅又生硬的巴黎口音,像是在咀嚼每一個漢字。
他從不輕易推薦女人來我這里,尤其是為了婚紗。
林夏沒有解釋,只是平靜地迎著她的審視。
我需要一件能配得上圣莉雅教堂的婚紗,但不是為了取悅新郎,而是為了我自己。
這句話似乎觸動了杜波依斯夫人,她那雙精明的藍眼睛里閃過一絲微光,不再那么銳利。
為了自己
她重復(fù)了一遍,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有意思。坐下吧,孩子,跟我說說,你想要如何為你自己。
接下來的十天,林夏的生活被一種奇異的平靜和忙碌切割成兩半。
白天,她會去maison
elysée,和那位脾氣古怪但才華橫溢的法國老太太討論婚紗的每一個細節(jié)。
杜波依斯夫人摒棄了所有繁復(fù)累贅的設(shè)計,用最頂級的真絲和最古老的手工蕾絲。
為林夏勾勒出一件看似簡約,卻在每一個細節(jié)都透露著極致高貴和力量感的嫁衣。
它不像汪承澈那件五千萬的禮服,用鉆石和金錢堆砌出膚淺的獨一無二,而是像一件藝術(shù)品,
沉默卻有力地宣告著穿著者自身的價值。
夜晚,林夏則躺在醫(yī)院或是已經(jīng)搬空的家里,冷靜地處理著所有收尾工作。
她與律師團隊進行了數(shù)次視頻會議,將汪承澈涉嫌職務(wù)侵占、挪用公款的證據(jù)鏈條一一梳理清晰。
汪承澈自以為聰明,賬目做得天衣無縫,但他忘了,當(dāng)初公司草創(chuàng),許多核心財務(wù)系統(tǒng),都是林夏陪著他,請她家的顧問團隊搭建的。
他留下的每一個后門,林夏都一清二楚。
家里的老管家也打來電話,語氣恭敬又心疼:大小姐,您名下所有資產(chǎn)都已剝離干凈。
汪承澈公司的股權(quán),也已經(jīng)按照婚前協(xié)議的約定,委托第三方機構(gòu)進行清算。他現(xiàn)在,只是個空殼公司的老板了。
辛苦您了,福伯。
大小姐說哪里話。老爺和夫人雖然嘴上不說,但一直擔(dān)心您。他們說,家里永遠是您的后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