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暮自幼生活在懸壺藥行內(nèi),常年拘囿在四角的天空下茍且而活,去過最遠的地方都不曾遠離過景州。(.他只是聽別人說起過在景州之外還有秦州、嵐州、靈州,在靈州最東邊還有一個無邊無際的妖魂海……
但也僅僅是聽說,并沒有什么具體的感觀,因而他并不覺得這個世界很小。
但是當(dāng)他隱約碰觸到千年前的歷史,得知自己所認知的世界,在某些人眼里僅僅只是整個世界的一小撮區(qū)域之后,震撼惘然之余,一絲好奇也悄然埋藏在心中。
這個世界,到底有多大?
沒人告訴他,因為這個世界的人,哪怕是最神通廣大的修士,也不可能給出明確答案。
所以,只有等他自己去探尋。
所以,當(dāng)雪禪夫人點明離開景州揚帆出海的必要之后,他除了擔(dān)心李松菊的安危之外,還是極為心動的。
抵達彼岸新世界,就可以幫寧晨小姑娘治好眼疾,可以履行對明季的承諾,可以避免修煉途中遇到的瓶頸……
因為以上緣由,橫渡妖魂海,抵達新世界已成了葉暮人生必須邁出的一步。
辭別雪禪夫人,趕回住處的路上,葉暮仍舊沉浸在思索之中,直至走近院落前,看到提著紙燈籠,俏生生立著的武氏姐妹,才清醒過來,說道:“他們都睡了么?”
武氏姐妹是聽雨樓執(zhí)事洪銳安排給葉暮使喚的美婢,模樣嬌俏,性子溫順,在葉暮進入葬神森林之前的一段時間里,便是她倆人照料著葉暮的起居飲食。葉暮不是什么頤指氣使的膏粱紈袴,她姊妹二人也不是手腳笨拙之輩,一番相處之下,主仆關(guān)系顯得極為融洽。
十余日不見,此時見到葉暮踏著夜色回來,姊妹倆顯得極為高興,眉眼之間盡是無聲笑意,嬌俏的臉蛋在燈籠下一照,愈發(fā)嬌艷欲滴。
武蔓蘭脆聲笑道:“回公子,胡維大叔已安置妥當(dāng),才剛睡去。其他人還都在正廳內(nèi)等公子回來哩?!?
葉暮點點頭,朝院內(nèi)走去。
姊妹倆便提著燈籠,踩著碎步走在前邊。武藤蘭見葉暮頭發(fā)蓬亂、衣衫臟舊,便問道:“公子可要沐浴一番,換一套新衣服?”
葉暮搖搖頭。
“那……公子可曾用餐?不如我去給公子準備些夜宵?”武藤蘭繼續(xù)問道。
葉暮一怔,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人家姊妹倆知道自己要回來,便早早提著燈籠在夜色中苦苦捱著,不說翹首以盼,起碼也顯得極為熱忱期盼。自己這愛理不理的態(tài)度,是不是有點打擊人啊?
他看著身前倆美婢,看著倆人臉上毫不掩飾的歡喜之色,心頭不由升起一絲慚愧,只是伸手在兩人細膩如瓷的臉蛋上捏了捏。
他不正經(jīng)慣了,想正經(jīng)說些什么,卻悲憤發(fā)現(xiàn)找不到恰如其分的詞匯,只得掐掐人家臉蛋,表達一下內(nèi)心情緒。
武氏姐妹被葉暮的動作嚇了一跳,睜著圓圓的眼睛怔了半響,當(dāng)看到葉暮略帶尷尬的神色時,恍然理解了葉暮的用意,以手掩著小嘴,吃吃笑起來。
妙齡少女的小模樣總是惹人遐思的,葉暮看得食指大動,恨不得把倆小姑娘扒光了滾床單去。
“師兄,你回來了?”
就在葉暮綺念叢生之際,耳畔傳來一道清泉似的聲音,瞬間讓他清醒過來。抬眼一看,師妹李映雪不知何時,已立在正廳青石臺階之上。
武氏姐妹倆見此,極為知趣,提著燈籠退了下去。
葉暮干咳一聲,拾階而上,來到李映雪身旁,看著她微微蹙起的眉尖,不由一陣好笑,嘴上卻正色道:“師妹,是誰惹得你不開心了?快說跟我聽,我不揍得他滿地找牙……”
李映雪眸光一瞥,剜了他一眼,沒好氣打斷道:“大家都在等你,別再沒個正經(jīng)了好不好?”
葉暮伸手把李映雪攬在懷中,嘿嘿一笑:“只要你不生氣,什么都好?!?
李映雪啐了他一口,掙開身子,推開正廳大門,低聲道:“師兄,趕緊進去吧?!闭f著,抬步走了進去。
……
正廳內(nèi),寧胤、寧晨、閻晟、梁沛、方茹都在,見只是葉暮一人跟在李映雪身后進來,不由神色一怔。
葉暮注意到眾人神色,當(dāng)下不再隱瞞,把今夜所見之事和盤托出,最后嘆息道:“楚氏逃得太快,我去的時候,李松菊師兄已被一同挾持走了?!?
話音剛落,李映雪再忍不住,低聲啜泣起來,清純妍麗的小臉蛋上掛滿串串淚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