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昀忍不住朝后瞥了一眼,然后他便看見一個肥胖如球的小眼睛中年,伴著一個青年悠悠走了過來。
這胖子似乎感覺到陸昀投來的目光,笑瞇瞇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不要慌,也不要擠,名額有的是,只要別把靈鉆丟了就成?!?
陸昀聽出了其中的調(diào)侃之意,不由再次詫異地望了這個胖子一眼,心道這家伙誰呀,口氣這么大,倒像是他家開的聽雨樓一樣……
便在這時,他猛地看到這個胖子雙手攏在嘴邊,深吸一口氣,大聲喊道:“洪銳大師傅,胖子我來看你了?!?
聲音之大,足可裂金穿石,愣是震得在場所有人身子一僵,喧囂的街道刷地一下變得安靜之極。
胖子見產(chǎn)生如此效果,不禁滿意點點頭,渾然不顧及四周投來的欲要殺人似的目光。
身旁的青年扯了扯胖子的衣襟,低聲道:“您能收斂點嗎?您不要臉,我還要呢?!?
胖子笑罵道:“兔崽子,有你這么跟老子說話的嗎?”
青年正準備反唇相譏,便見人群驟然分出一個通道,一個模樣不起眼的中年笑吟吟走了過來,正是聽雨樓大鑒寶師洪銳,同時也是聽雨樓的執(zhí)事。
然后陸昀便看到讓他眼睛發(fā)直的一幕,這個中年笑吟吟跟胖子中年交談幾聲,就抬步朝回走去,一路笑晏晏,關系說不出的熟稔融洽。
“這好像是聽雨樓的負責人啊。”
“啊對,我剛得到一個名額,靈鉆就是交給他了?!?
“你妹的,咋地不早說!”
人群轟地一下炸開,有那機靈的家伙,已跟在洪銳三人身后朝內(nèi)走去。
陸昀哪敢怠慢,大呼一聲僥幸,也連忙跟了上去。
……
那胖子正是景州上官氏家主上官寶駒,身旁的青年是他的兒子上官青羽,兩人跟在洪銳身后,走到聽雨樓門前,就看見一個桌子擺在大門前,一個樣貌冰冷淡漠的英俊青年,正坐在桌子身后,拿筆記著什么。而在青年身后,四五名小廝模樣的下人,正把一箱箱的靈鉆朝內(nèi)搬去。
“財源滾滾啊?!鄙瞎賹汃x發(fā)出一聲由衷贊嘆,目光落在桌后那名青年身上,笑著打招呼:“寧胤小哥,葉暮咋派你來收靈鉆了?”
青年正是寧胤,他抬頭瞥了上官寶駒一眼,淡淡道:“他在修煉,這里只好由我來負責?!闭f話時,他伸手從一名修士手中接過一枚靈鉆,然后低頭在賬簿上記了幾筆,拿出一枚精致的小令牌,遞給那名修士,說道:“下一個?!?
令牌是獲得出海資格的憑證,乃是聽雨樓連夜加工出的獨家玩意,上邊有一枚獨有烙印,其他人根本模仿不了,這也是為了防止有人渾水摸魚。
洪銳見寧胤忙得不可開交,歉然對上官寶駒說道:“葉小哥在后院,我就不陪你們過去了?!?
上官寶駒連連點頭,說道:“正事要緊,洪兄請隨意?!?
辭別洪銳,上官寶駒帶著上官青羽走入聽雨樓,從后門朝后院走去。
在路上,上官青羽忍不住說道:“爹,干嘛非要我來見這個葉暮?你們的交情是交情,可跟我可沒多大關系?!?
上官寶駒一怔,停下腳步,胖乎乎的臉上罕見地露出一絲慍怒之色:“你覺得老子是在害你?”
上官青羽知道,父親只有在動怒時,才會這般模樣,不由心下一緊,低頭說道:“我只是覺得……”
不等他說完,上官寶駒便呵斥道:“混賬東西,葉暮救了你老子不止一次,在老子眼中,他就是咱們整個上官家族的大恩人。并且老子已跟他拜了兄弟,你是老子的兒子,咋能不見見你這位叔叔呢?”
上官青羽被罵得頭埋得愈發(fā)低了,心中雖仍舊不愿接受這個‘叔叔’,不過他嘴上卻不敢多說。
“哼,今兒你敢造次,老子回頭就抽你,按族規(guī)把你辦了!”
上官寶駒哪會看不出自己兒子的不情愿,也不廢話,直接祭出族規(guī)這個大殺器,然后甩袖朝前走去。
父親他到底怎么了,平??蓮臎]見他發(fā)這么大脾氣啊。
上官青羽在心中輕輕一嘆,不由對葉暮產(chǎn)生一絲好奇,這少年究竟好在哪里,值得父親如此結交?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