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找打!”
周興怒氣沖到陳硯面前,伸手就去抓陳硯胸前的衣服,作勢要將人提起來。
陳硯眸光發(fā)狠:“你敢動我一根手指頭,我讓你牢底坐穿!”
周興后背竄起一股寒氣,手又縮了回去。
等回過神,想到自已竟然被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給唬住,一股難掩的怒火在心底升騰而起,一把將陳硯提到半空,囂張道:“我就動你了,你能怎么樣?”
在村里,從來都是誰的拳頭大誰就有理,就算是兩個村子起了沖突,也是村長們坐下來談,根本不會告到縣衙。
真要是去了縣衙,縣太爺只會兩邊訛錢,誰敢去?
“以前有周榮在,我讓你騎在頭上拉屎撒尿,現(xiàn)在周榮自已都是泥菩薩,我看誰能護著你!”
陳硯靜靜道:“我?guī)煆臈罘蜃?,有兩個進士出身的師兄,你可以試試是你的拳頭硬,還是差役們的刀硬?!?
楊夫子雖不能參加科考,唯收的兩名弟子都是二榜進士,多少大家族盯著。
這也是周榮費盡心思也要讓陳硯和周既白兩人拜入楊夫子名下的原因。
今日正好將那兩個還沒見過面的師兄拿來扯大旗。
周興舉著陳硯的手一抖,額頭就往外冒汗。
他雖然沒讀書,可也知道進士比舉人還厲害。
當(dāng)初周榮考中舉人,就連縣尊都親自前來賀喜,從那以后,他們面對周榮總要矮一頭。
現(xiàn)在陳硯竟然還有兩個比舉人還厲害的進士師兄,這還怎么敢惹?
周興再不復(fù)之前的囂張,把陳硯放下,冷著臉往四叔公的方向走。
“你怎么被他一句話就給唬住了?弄他啊!”
“你連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都怕?”
周興被同族擠兌得惱火,直接反駁:“你們不怕你們?nèi)プ崴!?
原本還義憤填膺的眾人啞了火。
周榮雖不怎么跟他們來往,可大家住在一個村里,周既白出去讀書的事他們還是知道的。
周榮是舉人,自已不教孩子,卻把孩子送出去讀書,想來那位夫子比周榮還厲害。
而陳硯跟著周榮一起生活了六年,周榮一向?qū)欀惓?,有這種好事肯定不會落下陳硯。
也是因此,他們絲毫不懷疑周硯所說的有兩個進士師兄的事。
正所謂民不與官斗,他們當(dāng)然沒必要自找麻煩。
四叔公見族里的人竟被陳硯給壓制住,心里暗罵眾人沒出息。
再一看陳硯,正從容地?fù)崞揭路薨?,他便不喜地雙手交疊放在拐杖上,仰頭道:“你師兄們再能耐,也不能縱著你搶我們周家的東西。周榮好歹養(yǎng)你一場,你竟然趁著他被抓把他家里的書和銀子都搬來,你還算什么讀書人?”
陳硯對四叔公等人極厭惡。
當(dāng)年周榮還小時,這些人差點把周榮家搶光。
如今周榮被抓,他們沒有一個人關(guān)心,只想搶東西。
“東西是我爹給我的,以前那些東西是我爹的,現(xiàn)在是我的,什么時候變成你們周家的東西?”
四叔公將早準(zhǔn)備好的說辭拿了出來:“分明就是你買通惡仆,將東西搬走,竟還說是周榮分給你。如今被我們識破了,趕緊把東西都交出來!”
四叔公在族里輩分高,慣會倚老賣老,他說明來意,其他跟著來的人紛紛附和,要陳硯交出東西。
那呼喊聲響徹整個籬笆院,仿佛要將屋頂都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