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趕忙行禮,朗聲道:“見過通判大人?!?
趙通判端著碗筷,狀似隨意問道:“辰字五號房的考生如何?”
那衙役神情猶疑:“他一直在睡覺?!?
趙通判的手終于一頓,驚詫地抬起頭看向衙役:“睡覺?”
府試一天考一場,若提早寫完也可提早交卷離開,為何會(huì)在號舍睡覺?
那號舍是人睡覺的地兒?
衙役十分肯定道:“不到午時(shí)他就躺下睡覺,一直到第一場結(jié)束才離開,小的以為他是看了題目太難,干脆放棄。”
趙通判擺擺手,將衙役打發(fā)走后,里間走出一名身穿月白長衫的男子,緩緩坐到餐桌旁,端起手邊的杯子輕輕晃動(dòng)。
趙通判臉上帶了一絲討好的笑:“二公子,那陳硯怕是知曉自已才疏學(xué)淺,放棄此次府試了?!?
二公子眸子半瞇:“你可知他縣試總能在午時(shí)就交卷?”
“府試比縣試難許多,縱使有人提早交卷,也多是要到未時(shí)?!?
趙通判心里覺得二公子太高看陳硯了。
不過一個(gè)黃口小兒,哪里有翻天的本領(lǐng)。
二公子手一頓,將杯子放下,這才道:“無論他是否答完,答卷也該毀了?!?
趙通判連聲答應(yīng)下來,心里暗想這高二公子還是多此一舉。
……
陳硯回到馬車上時(shí),其他考生已盡數(shù)坐好。
有早上那一出,他一來就受到全車人的注視。
陳硯從容地坐到周既白為他留好的位子上,隨著馬車搖搖晃晃回到客棧。
楊夫子帶著那女子坐在大堂。
他本意是想找掌柜要間柴房,將這女子關(guān)進(jìn)去,正是府試時(shí),就連柴房都住滿了人,楊夫子又不能單獨(dú)將女子帶回自已房間,只能在大堂坐著。
這客棧人來人往,瞧見如此美艷的女子坐在堂屋中,自是要多看幾眼,再一詢問,原來是惡意攀扯神童陳硯。
如今住在客棧的除了赴考的士子和送考的家人外,就沒其他人。
這些人深知士子的名聲何等重要,自古風(fēng)流韻事傳播最快,一旦沾上,有嘴也說不清。
這女子如此行事,是要?dú)Я俗x書人的前程。
一家供出一個(gè)讀書人何等不易,若是真被一個(gè)窯姐憑空污蔑給毀了,他們就是殺了這窯姐都不足以泄憤。
同仇敵愾之下,對那女子除了鄙夷,更多了幾分厭惡。
便是窯姐,也是未曾受過如此屈辱,悲憤之下,竟整整哭了一天,心里更是悔恨交加。
等陳硯問她為何污蔑他時(shí),那女子悲憤道:“你將我送官吧!”
陳硯笑了:“怕是我前腳將你送官,后腳你就被人救出去了。”
女子神情閃爍:“你說的什么,我都不懂。”
“不懂就在這兒慢慢想,慢慢懂?!标惓幒芎谜f話,“府試還有兩天才結(jié)束,我也沒什么余力管你?!?
女子臉色微變。
還要被那異樣的眼光看足足兩天。
周既白為難:“今晚怎么辦?”
楊夫子也琢磨此事,陳硯和周既白都要考試,獨(dú)自住能歇息更好。
他雖年紀(jì)不小了,也是男子,怎可與女子共處一室。
思索間,就聽陳硯道:“拿繩子把她綁在大堂,不怕她跑了,也不會(huì)辱沒我們的名聲,一舉兩得。”
女子臉色慘白如紙,渾身抖若篩糠。
她一女子,夜晚被單獨(dú)綁在客棧大堂?那該何等凄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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