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匠們更是晝夜不歇,緊趕慢趕,待到第十天,竟已經裝訂好了兩千本。
連陳硯都佩服他們的速度。
墨竹軒只在門口立了一塊貼著紅紙的木板,寫明“九淵”新作《大學》開售,客人們便陸續(xù)跑來搶購,整個墨竹軒人滿為患。
等孟永長得到消息趕過來時,掌柜雙手一攤,無奈道:“這《大學》實在太好賣,小的也調不出貨呀。”
孟永長也不知怎么就找了陳硯的客棧,往他房間一座,開口就是:“你真沒義氣,畫稿竟然不給我給了外人!
那委屈樣,仿佛陳硯干了天大的惡事。
陳硯問道:“墨竹軒不是你孟家的產業(yè)?”
“是孟家的產業(yè),不是我管,我只管平興縣的墨竹軒?!泵嫌篱L嘴巴可以掛油壺:“我那好后娘一門心思幫她兒子爭奪墨竹軒,誰能說得準往后能不能落到我手里?!?
正所謂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自他爹娶了續(xù)弦,他從一個長子變成了家里的外人。
他爹以讀書考科舉的名義將他打發(fā)回老家平興縣,還將那快倒閉的墨竹軒交給他。
要不是碰上陳硯,平興縣的墨竹軒早倒閉了,他在孟家也不能像現(xiàn)在這般有話語權。
正因如此,孟永長心里對陳硯是十分感激的,盡力幫他打探消息,陳硯要錢也是當即就給,完全不拖延。
誰能想到自已兄弟轉頭把畫給其他墨竹軒了,這鎮(zhèn)江府的墨竹軒掌柜可是他后娘提拔起來的,這不是扶持其他人與他打擂臺了么。
孟永長火急火燎找上門來了。
陳硯問道:“你看過我畫的《大學》嗎?”
“我一本都沒拿到手,如何能看?”
孟永長臉上的肉隨著他說話抖了幾抖。
陳硯將自已的廢稿遞給他:“先看看再說。”
孟永長不明白他是何意,還是依接過去,等看到上門的內容,孟永長猛地抬起頭,險些將手里的畫稿丟出去:“你你你……你這是要跟高家斗上了?”
“高家不僅要置我于死地,更是將周大人一家三口都送入大獄,若我不還手,這口氣憋在心底,我要少活十年。”
陳硯笑道:“這等兇險之事,我肯定不能讓你頂著,正好借機幫你削弱敵方實力?!?
他“九淵”這個筆名已經有相當大的影響力,此次正好派上用場。
墨竹軒可不止鎮(zhèn)江府有,就連京城都開了好幾家,只要這本書在最短時間內傳出去,他就不信搞不臭高家!
孟永長心有余悸:“果然不能得罪你們這些文人?!?
一不小心就挖個坑給人跳。
要不是他常年待在平興縣,知道高家的所作所為,只看這些漫畫小故事,根本不會真的認定是高家所為。
“此事想要成,還需勞煩永長兄?!?
陳硯站起身,朝著孟永長行了一禮。
孟永長當即坐直了身子,拍著胸脯道:“只要我能幫得上忙,你盡管吩咐?!?
陳硯道:“還請永長兄將去年平興縣縣試、府試與院試的程文集刊印發(fā)售,為我平興縣與東陽府的士子們揚名,我等士子必會因此受益。”
孟永長圓潤的臉上現(xiàn)出賤笑,手指在畫稿上一彈,道:“凡買《大學》者,我墨竹軒贈送一本程文集。這次,我?guī)湍愦蚋呒?,你以后的畫稿可都要給我。”
陳硯也笑了:“君子一諾,重若九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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