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榮宴結束時,陳硯提著整整一食盒的烤乳豬歸家,還是曾昌親手所贈。
陳硯本以為恩榮宴就此結束,不成想半路遇上一輛早已等候的馬車。
馬車上下來一人,三十多歲,面闊端方。
“在下劉定之,在此等候,只為謝狀元郎?!?
陳硯回禮:“我不過盡分內事。”
他不過是為了自保才敲響登聞鼓,并非特意救劉定之。
劉定之卻道:“我爹特意差我來此是給狀元郎帶一句話,我們劉家欠狀元郎一份人情,往后必會報之?!?
話落,又朝陳硯一拱手,上車離去。
宴上詩詞在陳硯還未到家時就已經(jīng)被送到永安帝手中,永安帝看完,沉默良久方才道:“狀元郎過于窮苦了?!?
竟連光祿寺的烤乳豬都能被他當成珍饈,可見往常沒吃過好的。
汪如海笑道:“狀元郎乃是農(nóng)家子出身,便是讀書也都靠自已掙,自是清苦。”
永安帝問道:“他贏的那六千兩銀子何在?”
“狀元郎租住的宅院被燒,怕是要賠不少銀錢?!?
汪如海恭順道。
永安帝又看向手中那首贊揚烤乳豬的詩,狀似隨意道:“焦志行頗賞識榜眼。”
汪如海心下了然,便道:“柯同光乃是有名的大才子,又是焦閣老的門生,自是春風得意?!?
恩榮宴一向都以狀元郎為首,此次卻換成了榜眼。
那狀元郎是圣人欽點,又是大梁頭一位三元公,卻備受冷落,想來往后入了官場也是如此。
永安帝道:“挑一座兩進的宅院給三元公?!?
汪如海知自已所料不錯,圣人對三元公極看重。
翌日一早,司禮監(jiān)內侍就帶著圣旨去往竹聞巷。
宣讀完圣旨,那內侍笑著道:“三元公接旨吧?!?
陳硯叩謝圣恩后,雙手接過圣旨,這才起身。
身后的楊夫子在周既白和陳老虎的攙扶下才起身。
此時眾人都是欣喜異常。
陳硯當即要請內侍官去屋內喝口茶,那內侍官卻以宮中事務繁忙推辭,陳硯道:“公公事忙,我等就不強留公公了,這茶就只能請公公自行買來喝?!?
說著便往內侍官手里塞了塊銀錠子。
那內侍官手一握就知不少,笑容更和善了些,道:“陛下賜給三元公兩進的宅子,老祖宗特意跳了離皇城較近的槐林胡同的宅子,往后三元公當值也可少奔波?!?
天子要賞賜兩進宅院,可兩進宅院多了去了,具體挑哪一處就是司禮監(jiān)決定。
這司禮監(jiān)既給陳硯示好,陳硯自是接著,又拱手:“多謝內相大人?!?
將內侍官送走,門關上后周既白便高興道;“京城居大不易,如今有陛下賜的宅子,你不需再花錢了?!?
這兩日周既白還在暗暗惋惜自已沒壓陳硯為狀元,虧了六千兩,今日這宅子就都補上了。
他雖不知槐林胡同的宅子是何價,想來臨近皇城必定不便宜,或許有錢也買不到。
楊夫子欣喜道:“天子賞賜,是極高榮耀,某些人要掂量掂量了?!?
恩榮宴上的事陳硯并未瞞著夫子和周既白等人,如今他們在京中,自當處處小心,若隱瞞了或被人算計。
楊夫子何周既白等自是為陳硯叫屈,猜想是因首輔徐鴻漸,那些人方才冷落排擠陳硯,如今陳硯有天子撐腰,那些人便后悔去吧。
天子賞賜之事很快傳開,不過兩日就到進士們耳中。
不少人暗暗心驚,待到在鴻臚寺碰上陳硯時,不少進士便熱情與陳硯攀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