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黃奇志販賣私鹽一事在按察使司就可壓下,為何還是送往京城了?
想到此處,喬老爺眉頭一擰,心里陡然生出一個念頭:莫不是寧王要起事了,便要從他們身上搜刮油水?
若是如此,一切就說得通了。
喬老爺先是大驚,旋即就是大怒。
他們?yōu)榱俗寣幫踝o著貨物,給寧王的分成不少,如今寧王竟要將他們吃干抹凈!
此手段何等毒辣!
名義上是讓陳硯抓私鹽,一旦他們?nèi)琰S奇志般被抓,想要按察使司撈他們,必要出大筆銀子。
按察使司再找由頭卷宗已送入京城,他們又要如黃奇志般將家底子都掏出來自救。
這其中有多少進入寧王的兜里?
再一細想,陳硯身邊跟著錦衣衛(wèi),寧王這是要讓他們這些鹽商來擋刀,他們這些鹽商還能有活路?
喬老爺怒極之下,也顧不得找胡德運的麻煩,告辭離去。
這下胡德運不急躁了。
往常鹽商一來,他必要被他們步步緊逼,沒個把時辰,那些難纏的鹽商是萬萬不肯走的。
今日這位喬老爺竟只待了一刻鐘就走了,可見將事推到謝先生身上是如何省事。
胡德運神情舒緩下來,接下來幾日,凡是焦躁來找他的鹽商,胡德運一律將此事推給謝先生。
五六日后,胡德運耳根子清凈了,沒人再來找他的麻煩。
他一覺到天亮,吃飯也香了,嘴里的泡也下去了,可謂神清氣爽。
不過寧王就難了。
胡德運雖為知府,那些鹽商并不懼他。
畢竟鹽商們有的是銀子,許多人手可通天,若真惹惱了他們,胡德運這知府也不穩(wěn)當。
寧王就不同了。
他是藩王,手上還握有大量的兵馬大炮。
一名鹽商必定是不敢上門的,于是松奉剩余的十幾名鹽商氣勢洶洶地一同上門。
寧王坐于主座之后,鹽商們互相對視一眼,就由喬老爺出面問寧王:“王爺,聽聞黃奇志黃老爺還在按察使司?”
寧王笑著道:“黃老爺在按察使司已養(yǎng)好了身子,與在家中無異了?!?
喬老爺追問:“為何不將黃老爺放回家?”
眾鹽商紛紛緊盯著寧王。
“實乃陳硯狡詐,將黃老爺?shù)木碜趭A在其他卷宗中間,按察使司未察覺送往刑部,需先讓刑部將卷宗打回才可放了黃老爺,否則按察使司上下都會惹麻煩。”
于寧王而,比起黃奇志,還是按察使司的安寧更要緊。
此話聽在眾鹽商耳中,那就是大大的不同了。
寧淮何時如此按規(guī)矩辦過事?
更何況,按察使司為何會如此快將卷宗送往京城?
這說其中沒有貓膩,就是傻子也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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