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顆唯我魔心墜入空洞胸腔的剎那間!
“轟隆!”一聲巨響!
蒼空如裂帛,閃電劈開鉛云。
刺目的雷光將第五傾寒的面容鍍上血色鎏金,唇角勾起扭曲的弧度。
癲狂與病態(tài)在剎那間具象化,恍若九幽深淵爬出的魔神,周身纏繞著令人窒息的陰戾氣息。
更詭異的是,她那沒有了心的胸膛仍在起伏震顫著。
沈書仇的目光猛然轉(zhuǎn)向床榻,方才還血肉翻涌的胸腔已悄然愈合。
新生的肌膚下,細微的鼓動聲如春蠶嚙葉般響起――正是那顆唯我魔心在跳動。
只要魔心不死,即便換了軀殼,第五傾寒也能永存于世。
“醒來吧...沈哥哥...”
她俯下身,染血的指尖撫過沈書仇蒼白的面頰,眼尾猩紅如泣血。
在兩道目光注視下,那具軀體緩緩睜開眼眸,瞳孔漆黑如墨,卻再不見半分熟悉的溫度。
第五傾寒喉頭溢出輕笑,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不過是具空殼,可如今她早已瘋魔。
但只要能將他留在身邊,哪怕只是具承載魔心的容器又何妨?
更何況,此刻沈書仇的胸腔里正跳動著她的心臟。
讓兩人的生命在某種扭曲的意義上緊密相連,成為彼此永遠無法剝離的存在。
第五傾寒捧起那顆還帶著體溫的暗紅心臟,將臉埋入黏膩的血肉,癡迷地呢喃:“姐姐...你看,沈哥哥的心在我這里,你永遠都奪不走了,除非你...能殺了我?!?
話音未落,她便將心臟按入自己的胸膛,鮮血順著指縫滴落。
蒼穹之上,沈書仇目睹這一幕,緩緩閉上了雙眼。
此刻的他,只能以旁觀者的視角,默默看著這一切,無法做出任何舉動,也無法說出只片語。
這場景,雖與第二世和俞靈歡的經(jīng)歷有些相似,可本質(zhì)卻截然不同。
那時,俞靈歡用秘法將沈書仇變成了一具沒有靈魂,沒有心跳的傀儡。
而如今,第五傾寒用自己的心賦予了沈書仇新生,盡管這已不是原來的他。
......
另一邊,自沈府離開后,第五書雙來到了極寒荒原。
她抱著試一試的想法,期望能在這里找到第五傾寒。
當她抵達雪谷,呈現(xiàn)在眼前的,是一座被大雪完全淹沒的小屋,顯然許久未曾清掃??吹竭@景象,第五書雙明白第五傾寒并不在此,但她沒有立刻離開。
她耐心地清掃著堆積的白雪,不過半炷香的工夫,小木屋便漸漸露出了原本的模樣。
她小心翼翼地走向房門,輕輕一推。
由于木門長時間被大雪覆蓋,已經(jīng)腐朽不堪,輕輕一推木門便發(fā)出“嘎吱”一聲。
寒風卷著細雪從半開的窗欞灌入,將屋內(nèi)簡陋的陳設(shè)鍍上一層冷霜。
發(fā)脹的木床在墻角吱呀作響,生銹的鐵爐早已熄滅,只余半爐灰燼在寒風中簌簌飄落。
第五書雙小心翼翼地邁進房內(nèi),盡管空氣中早已沒了沈書仇和第五傾寒的氣息。
但在這一瞬間,她的眼前仿佛浮現(xiàn)出曾經(jīng)這里發(fā)生過的種種畫面。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再加上第五傾寒那癲狂的性格,第五書雙不用多想,也能猜到在那三個月里,妹妹對沈書仇做過些什么。
若是以前,她或許只是心里難過,然后獨自默默消化這份情緒。
在她的觀念里,那畢竟是她的妹妹,而另一個又是她心愛的沈哥哥。
即便妹妹先有了那些舉動,她也只會難過一陣便恢復如常。
然而如今,當這些念頭再次涌上心頭,第五書雙的眸底瞬間翻涌出冰冷的殺意。
她此刻最渴望的,便是奪回沈書仇的肉身,手刃第五傾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