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許先文下落不明,那個原本遙不可及的位置,他終于有了爭一爭的機會。
他隱忍蟄伏了這么多年,等的就是這樣一個天賜良機,而此刻,機會竟真真切切地出現(xiàn)在眼前。
不知過了多久,許景風緩緩收回了那股令人膽寒的恐怖壓力。
他那滄桑的眸子里,因許冬在重壓之下仍面不改色的表現(xiàn),不禁微微流露出一絲贊賞。
只是他并不知道,此刻許冬的后背早已被汗水濕透。
“是京都的沈家?”
許景風神色凝重,緩緩開口問道。
“正是!”
許冬趕忙應聲答道。
“你所查之事,真實性有幾成?”
許景風緊接著追問。
“至少八成!”
許冬如實回應。
昏黃的大廳內(nèi),這有條不紊的一問一答,清晰地傳入一旁眾人的耳中。
“既然如此,此事便交由你負責徹查,三日內(nèi),我要知曉一切詳情,許家的力量任你調(diào)配?!?
許景風看著許冬,神色嚴肅地吩咐道。
畢,許景風那滄桑卻依舊魁梧的身軀緩緩站起,朝著大廳更深處走去。
“爹!”
許倡風見狀,急忙站起身來,焦急地喊了一聲。
然而,許景風并未理會他,腳步不停,徑直向深處走去。
既然作為掌權者的許景風已然離去,其他人自然也就沒有繼續(xù)留在這里的必要,紛紛相繼離開。
不過在離開之前,其余幾人的目光在許家老二許瀾幽和老三許倡風身上微微停留,似有深意。
待眾人全部離開后,許倡風臉色陰沉,目光如炬地看向許瀾幽,冷冷質(zhì)問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三弟,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面對許倡風話語中的濃濃冷意,許瀾幽神色淡然,不動聲色地反問道。
“別以為我不清楚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如今我才是家主,有些不該有的想法,你最好趁早打消?!?
許倡風雙手用力撐在桌子上,居高臨下地死死盯著許瀾幽,語氣中滿是警告之意。
“是嗎?”
許瀾幽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眼尾微揚,似嘲似諷。
這般輕慢神態(tài),瞬間點燃了許倡風壓抑已久的怒火。
他猛地探出手,骨節(jié)泛白地死死揪住對方衣領,周身氣息驟然凜冽:“想奪我的權,你夠資格嗎?”
許瀾幽被攥得身形微晃,卻仍保持著從容姿態(tài),垂眸撣了撣被弄皺的衣襟:“三弟,莫要這般敏感,依二哥看,你也該暫且放下事務,好生休養(yǎng)些時日了?!?
那雙幽冷的眼眸里翻涌著吃人般的戾氣,近在咫尺的威脅并未讓許瀾幽有絲毫退縮。
他抬手按住對方手腕,語調(diào)依舊不疾不徐。
“你在找死!”
許倡風暴喝一聲,周身真氣如暗流涌動,裹挾著毀滅般的威壓轟然炸開,空氣在他周身扭曲震顫。
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道清冷嗓音如冷水澆下:“三叔難道忘了家族的規(guī)矩嗎?”
許冬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旁,眼底卻不見半分懼色。
許倡風猛地轉頭,如實質(zhì)的寒意化作利刃,瞬間貫穿許冬全身。
“放肆!什么時候輪到你多嘴?”
許瀾幽輕嗤一聲,慢悠悠撫平袖口褶皺,漫不經(jīng)心道:“三弟若是氣悶,不如拿這小子消消火,畢竟,怒火積在心里,可是會傷身的?!?
說罷,他似笑非笑地瞥向許冬道:“還不過去,讓你三叔好生泄泄火?”
“是!”
許冬總感覺這話有些異樣,但還是硬著頭皮,頂著那如殺意風暴般的目光,緩緩走了過去。
許倡風看著這父子二人一唱一和的模樣,臉色黑得如同鍋底。
不過此刻,他也漸漸恢復了些許理智。
他心里明白,自己自然不能對許冬出手,即便真想,也絕不該選在這個地方,在許景風的眼皮子底下動手。
“這家族規(guī)矩,還是留給你自己慢慢琢磨吧?!?
許倡風冷笑一聲,目光如刀,“許久不見,倒是長進了不少,可惜還差些火候?!?
許冬又怎會聽不出這話里的輕蔑之意,無非就是在說他永遠比不上許先文。
“三叔說得對,先文哥一直都是我努力追趕的目標,若是先文哥能平安歸來,我定當更加虛心地向他學習?!?
許冬不卑不亢地回應道,只是話語中也如藏著利刃,毫不留情地刺向許倡風。
許倡風死死盯著面前這個晚輩,忽而轉頭看向許瀾幽,語氣里滿是譏諷:“二哥,倒是把兒子教得好手段?!?
說罷,他狠狠甩開衣袖,大步離去,留下一地劍拔弩張后的狼藉。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