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嬰走出了大帳,李徹仍坐在位置上,久久未能回過神。
自穿越到這個世界以來,他還是第一次用這種方式,向其他透露后世之事,心中不免有些感慨。
李徹卻是不擔心太史嬰泄密的。
太史嬰乃是真正的史官,忠貞而有原則,絕非多嘴多舌之人。
這番君臣密談頂多被他帶進墳墓中,畢竟許多史官都有私自記載野史的愛好。
想到這里,李徹不由得莞爾。
也不知后世之人看到這段‘野史’,會有什么感想。
怕是會說自己裝神弄鬼,暴虐好戰(zhàn),滅了其他國家還要找個不像樣的借口。
若真是如此,李徹也不怪他們。
畢竟這個世界上的華夏子孫,再也看不到小日子原形畢露,露出獠牙的那一天了。
想到這里,李徹的心情終于變好一些。
拿起桌前的茶杯一飲而盡,隨即豪爽道:“秋白,備馬備甲,明日本王要親臨艦隊觀戰(zhàn)!”
秋白從帳后閃出,面露遲疑之色:“殿下,您不是答應王閣老他們,不親自上陣了嗎?”
“你懂什么?”李徹瞪了他一眼,笑道,“此乃處刑,而非對陣,快去安排吧!”
秋白無奈,只得拱了拱手,下去準備了。
。。。。。。
翌日,晴空萬里,碧波如洗。
昨日海霧彌漫的陰霾一掃而空,明媚的陽光灑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映照著第一艦隊二十余艘飛剪戰(zhàn)船的雄姿。
旗艦‘鎮(zhèn)海號’上。
李徹一身玄色勁裝,外罩一件深色披風,并未著甲,氣定神閑地站在艦橋最高處的瞭望臺上。
艦隊已經(jīng)駛離港口,在廣闊的海面上擺開了進攻陣型,船上風帆鼓脹,甲板上甲士肅立。
然而,從清晨到日上三竿,李徹卻遲遲沒有下達全軍出擊的命令。
只是不斷派出輕捷的飛剪船,對前方的對馬島海域進行偵察。
直到正午時分,李霖終于忍不住問道:
“老六,倭寇水軍昨日新勝必然驕狂,何不趁勢掩殺,一舉蕩平對馬島?”
身后黎晟等海軍將領,以及隨行的越云、賀從龍等人眼神中也流露出同樣的疑惑。
在他們看來,以奉國海軍如今碾壓性的實力,直接平推過去就是。
李徹聞,微微一笑,目光依舊投向遠方的海平線,仿佛在欣賞一幅絕美的畫卷。
他拿起旁邊小幾上溫好的茶盞,輕輕呷了一口,才悠然道:“四哥,還有諸位將軍,稍安勿躁?!?
“打敗倭國海軍易如反掌,甚至攻占對馬島也非難事?!?
他放下茶盞,手指在光滑的柚木欄桿上輕輕敲擊:
“但是,本王要的是全殲倭國海軍,使其片帆不得下海,徹底斬斷倭寇伸向海洋的爪子!”
“這就不是靠蠻力沖鋒能輕易做到的了?!?
李霖一怔:“全殲?”
“不錯?!崩顝攸c頭,目光掃過眾人。
“倭國島嶼眾多,海況復雜,我軍若大舉進攻,倭寇必然分散逃竄,遁入附近島嶼或復雜水道,難免會有漏網(wǎng)之魚。”
他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所以,我們不能去找他們,我們要等他們來找我們?!?
“等他們來?”李霖更加不解,“倭寇會放著對馬島不守,主動出擊我主力艦隊?這……未免太過冒險了吧?”
“這便是情報的重要性了?!崩顝剌p笑一聲,“海部義久此人,狂妄自大,急功近利,視我奉國海軍如無物。昨日那場大勝,想必已讓他飄飄然,自以為天下無敵?!?
“我讓李寶、李玠兄弟深入戰(zhàn)場,不僅觀察其艦隊裝備戰(zhàn)術,更著重記錄其統(tǒng)帥的性格。”
“海部義久絕非能穩(wěn)守待援之人,他渴望更大的戰(zhàn)功,豈會放過這個畢其功于一役的天賜良機?”
“本王料定,他必會傾巢而出,主動來找我們決戰(zhàn)?!?
“-->>而這片廣闊的海域?!崩顝貜堥_雙臂,擁抱眼前無垠的藍天,“便是本王為他精心挑選的葬身之地!”
就在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