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銃肯定是沒有-->>奉國的燧發(fā)槍先進,但對方能做出火銃,就已經擺脫了對火藥的粗淺運用。
乙七繼續(xù)說道:
“卑職親眼所見,其鐵炮雖在射程與精度上遠遜我軍所用,然其數量增長極快?!?
“工坊內堆積如山的新鑄銃管,每日都有成品銃組裝完畢?!?
“他們還在研制一種可拋擲的爆炸陶罐,名曰‘焙烙玉’,威力驚人。海部宗貞深知此物之利,投入資源不計其數!”
殿內陷入短暫的死寂,只有更漏的滴答聲和燭火的噼啪聲。
李徹并沒有埋怨什么,畢竟火藥這玩意不是從奉國泄漏出去的。
火藥早在前朝就有了,那時就傳到了倭國。
而這幾年奉國崛起,成名之戰(zhàn)都是利用了火藥之利,這種事情根本不可能瞞住。
故而,朝廷管自己要過火藥,慶帝親自研究。
周邊諸國只要是有點能力的,都在努力鉆研這東西,生怕李徹有一天拿著火藥跑到他們家里去。
至于那些從大慶跑去倭國的工匠,李徹也早就有過預料。
哪個時代都不缺漢奸。
正所謂,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天下熙熙,皆為利來。
利益永遠是人類最大的驅動力,區(qū)別在于有的人為國家民族之利益而活,有的人則為自身私利而活,甚至不惜出賣靈魂。
好在,倭國的火藥水平或許和大慶差不多,但距離奉國還差得遠呢。
燧發(fā)槍只是奉國三年前的頂級科技,可不是三年后的。
良久過后,李徹身后侍立的張震沉吟道:“殿下,倭人學步之心甚堅,假以時日其火器之患不可不察,然......”
他話鋒一轉,帶著絕對的自信:“其仿制之物,于我奉軍神機軍之精良火器相比,猶有云泥之別!”
“更遑論殿下麾下四大水師,巨艦如城,炮利船堅,絕非倭人那些矮小關船可比。”
被張震這么一提醒,李徹立刻開口問道:“沒錯,海軍呢?”
“那海部氏族既是靠水軍起家,水師實力當為其根本?!?
乙七立刻回應:“稟殿下,海部氏倚為根基之水師,其規(guī)模與戰(zhàn)力,確為倭國群島翹楚?!?
“其主力戰(zhàn)船,名曰‘安宅’,大者亦有可觀,外覆厚竹木,形如堡壘?!?
“更有一種靈活迅捷的‘關船’,數量眾多,其水軍士卒操舟之術嫻熟無比,于風浪中如履平地?!?
“海部宗貞本人便是水戰(zhàn)大家,深諳洋流季風,其艦隊常年在九州西部海域演練,戰(zhàn)術詭詐多變?!?
“據卑職觀察及多方印證,其能出海作戰(zhàn)之大小戰(zhàn)船,恐不下五百艘,其中可載百人以上、裝備拍桿與火器的大型戰(zhàn)船,至少有三十艘之數!”
“其水軍都督,乃海部宗貞之胞弟海部義久,亦是一員悍將?!?
“五百艘......三十艘巨艦......”李徹的手指停止了敲擊,“政權穩(wěn)固,武士效死,火器精進,水師強橫......”
“呵呵,這海部宗貞,倒真是個人物,將一盤散沙的倭島,硬生生捏成了鐵板一塊。”
張震躬身道:“殿下所極是,然其所謂強橫,不過是井蛙窺天?!?
“我奉軍水師戰(zhàn)艦之巨,倭國艦船在我奉國水師面前,不過土雞瓦狗爾?!?
“更兼殿下此次親率奉軍主力出征,攜傾國之力,雷霆萬鈞之勢,豈是區(qū)區(qū)島國所能抵擋?”
張震說的還真不是吹捧的話,這家伙就是這么信任李徹......或者說是崇拜。
李徹抬手,止住了張震的話。
他再次望向墻上那張海圖,落在倭國幾座島嶼上的眼神,逐漸變得冰冷起來。
“鐵板?”
“再硬的鐵板,也需烈火來煉,重錘來鍛!”
“本王此番親率奉國大軍跨海東征,攜煌煌天威,傾國之力,就是要將這鐵板,連同那海部宗貞的野望,一同砸個粉碎!”
“他靠水軍奪權,靠火藥立威,今日,便讓他見識見識,何為真正的焚海之火,何為真正的破浪之師!”
李徹目光轉而射向乙七:“你所探情報,甚有價值,下去好生休養(yǎng),隨時聽候傳召?!?
“卑職領命!”
乙七再次行禮,身影悄無聲息地退入殿角的陰影之中。
殿門合攏,隔絕了外界的夜風。
李徹重新凝視著海圖,手指沿著預定的進軍路線緩緩劃過,最終重重地點在上面。
張震與親衛(wèi)們目光灼灼地看著他們的主君,無人敢發(fā)一。
又過了一會兒,張震上前一步,沉聲問道:“殿下?”
李徹微微一笑。
下一秒,聲音響徹大殿:
“傳我王令:親衛(wèi)營與本王直屬各營即刻備戰(zhàn),選定吉日......”
“罷了,傳令監(jiān)天司,就說本王覺得,七日之后就是個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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