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近山打斷趙鐸,笑容收斂:“趙將軍,你可看清楚了,這可不是一般的女囚?!?
他頓了頓,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趙鐸和周圍所有豎起耳朵的將士耳中:“此女乃是倭國當(dāng)朝王太后!”
“什么?!”
趙鐸失聲驚呼,靠得近的士兵們也瞬間嘩然。
倭國的王太后,竟然成了階下囚,還被裝在囚車?yán)锼偷搅饲熬€?
殿下這是何等手段?難不成趁著倭國大亂,夜襲了太后寢宮不成?
那也不對啊,殿下若是有這種本事,把那倭國天皇宰了多好,擄回來一個寡婦有什么用?
曲近山看著趙鐸震驚的表情,拍了拍囚車的欄桿:
“炸藥包?火炮?殿下說了,那些東西攻城略地是好用,但對付眼前這座城里的倭人......”
曲近山指了指囚車,臉上浮出一抹自信的笑容:“比十門火炮都管用!”
趙鐸的腦子一時(shí)有些轉(zhuǎn)不過彎來。
一個被俘的王太后,比十門火炮都管用?
這......這從何說起???
他看看囚車?yán)锬莻€瑟瑟發(fā)抖的女人,又看看眼前堅(jiān)固如磐石的鹿鳴城,臉上滿是難以置信。
曲近山?jīng)]有再多做解釋,只是對趙鐸道:“趙將軍,傳令下去吧,把這囚車推到陣前,讓城頭上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然后,你等著看好戲就行?!?
趙鐸心中的震驚無以復(fù)加,但看著曲近山那胸有成竹的笑容,隱約明白了殿下的用意。
殿下這不是要?dú)⑷?.....這是要誅心?。?
趙鐸立刻抱拳領(lǐng)命:“末將遵命!”
他是典型的軍人作風(fēng),也不再多問,而是迅速下令:
“全軍聽令,為曲將軍及囚車讓開道路,弓弩手、火槍手戒備,掩護(hù)側(cè)翼!”
奉軍嚴(yán)整的陣列如同潮水般向兩側(cè)分開,露出一條直通鹿鳴城下的通道。
曲近山帶來的那支百余人的隊(duì)伍,押著那輛沉重的囚車緩緩向前推進(jìn)。
又讓趙鐸在麾下挑選出數(shù)百名嗓門最大的士兵,一起簇?fù)碇囮?duì)向前。
隊(duì)伍前方,特意打起了一面素白旗幟。
在未成為法國軍旗之前,白旗一直都是出使、和談之意,并非投降。
而此時(shí),城頭上的倭國守軍早已注意到了奉軍的異樣,嚴(yán)陣以待。
守城主將乃是海部宗貞的心腹將領(lǐng),島津義忠。
此刻正按著腰間的太刀,目光陰鷙地盯著城下這支奇怪的隊(duì)伍。
看到對方打著使節(jié)旗,人數(shù)不多且未攜帶明顯攻城器械,他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應(yīng)該是來勸降的。
奉軍也太小看他們海部家的武士了,倭奴永不為奴!
“城下的奉人,你們聽著!”島津義忠聲若洪鐘,用生硬的大慶官話夾雜著倭語吼道,“莫要白費(fèi)唇舌,我鹿鳴城上下,誓與城池共存亡!”
“爾等休想踏進(jìn)一步!速速退去,否則弓箭無情!”
吼聲引得倭兵們一陣鼓噪,紛紛舉起弓箭和鐵炮對準(zhǔn)了城下。
曲近山騎在馬上,停在弓箭射程的邊緣,臉上沒有絲毫懼色,反而帶著戲謔。
他慢條斯理地從親兵手中接過一個用鐵皮卷成的喇叭,放在嘴邊。
聲音經(jīng)過喇叭的放大,清晰地傳上了城頭:
“城上的倭將聽著,我等此來,非為勸降!”
島津義忠一愣,不是勸降?
那帶著使節(jié)旗來干什么?
他厲聲喝道:“既非勸降,爾等意欲何為?”
“速速道來,若再靠近,休怪本將無情!”
曲近山咧嘴一笑,聲音透過喇叭傳到城上:“我等奉奉王殿下之命,特來讓你等前來拜見!”
“拜見?!”島津義忠怒極反笑,“哈哈哈哈哈!荒謬!”
“我等不降,談何拜見?!”
“莫說是你等區(qū)區(qū)小卒,便是你們那奉王李徹親自到此城下,我島津義忠也絕不屈膝!”
“倭國武士,只拜天皇,只拜我家主公海部大將軍!”
他這番‘忠義’之,引得城頭倭兵又是一陣喧囂,士氣似乎更盛。
聽聞此,曲近山臉上的笑容更深了。
他不再看島津義忠,而是微微側(cè)頭,對著身后那數(shù)百名精挑細(xì)選出來的大嗓門士兵,猛地一揮手:
“告訴他們!”
數(shù)百名奉軍壯士同時(shí)深吸一口氣,胸腔共鳴,卯足了全身的力氣。
隨后如同平地驚雷般齊聲怒吼,聲浪滾滾,直沖云霄,震得城墻似乎都在微微顫抖:
“倭國守軍聽著!速速前來——拜見你家太后?。。 ?
“拜見太后?。?!”
“拜見太后?。?!-->>”
巨大的聲浪在鹿鳴城下反復(fù)回蕩,清晰地灌入每一個城頭倭兵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