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中,季府老祖季延南穩(wěn)坐太師椅,身著一襲暗金色壽袍,滿面紅光。
他含笑捻須,享受著下方投來的無數(shù)敬畏與諂媚的目光。
能坐在大堂里的,無一不都是須界州以及其他州有頭有臉的人物。
而在其中,有兩個人和其他勢力的長老、道子相比,顯得格格不入。
秦氏父子倆。
此時,秦東山正領(lǐng)著秦漢卿,穿梭在人群之中,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商人微笑。
這里提及一嘴,那里說上一句,雖說沒人把他倆當回事,但是不妨礙這位商人混個臉熟,在心中也是飛速盤算。
他今日下了血本,準備的賀禮足以讓尋常宗門都感到肉痛,只為能在這等場合,為秦漢商會博一個前程。
秦漢卿跟在父親身后,臉上的腫脹雖已經(jīng)用名貴藥膏消去了大半,但依舊能看出幾分青紫。
尤其是那豁了兩個大洞的門牙,讓他的樣子顯得格外滑稽。他此刻卻毫不在意,一雙賊眼在人群中滴溜溜地轉(zhuǎn)悠。
“爹,你看,那不是凌云洲的虛云門嘛?”秦漢卿壓低聲音,下巴朝著一旁揚了揚:“平日里眼高于頂?shù)模诩炯依献婷媲斑€不是得乖乖獻寶?”
似是之前和虛云門有過節(jié),此時的秦漢卿語氣里滿是報復(fù)性的快感。
“少說多看?!鼻貣|山低聲呵斥了一句,目光緊緊鎖定在不遠處的主桌。
堂內(nèi)。
銀牌巡察使魏處穩(wěn)坐高臺,他身邊圍了不少人,皆是各方勢力的代表,一個個對他恭敬有加,包括季府長老,也是過來微笑交談。
魏處端著酒杯,享受著這般眾星捧月的感覺,目光偶爾掃過下方,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傲慢。
“魏大人,多謝蒞臨,老祖可是很開心?!币晃患靖L老舉著酒杯說道。
“哪里哪里,能為季府老祖祝壽,也是我的幸事!”魏處笑道,隨后朝著一旁的季府老祖舉杯。
季府老祖自然也是朝他點了點頭,端起酒杯來一飲而盡。
在季府老祖身旁不遠處,坐著一位面色紅潤、身形微胖的中年男人,正和季府弟子交談甚歡。
此人正是須界州天子府的巡察使,趙霖。
“趙巡查使,最近可是多謝了?!币晃患靖茏映淳啤?
季府是須界州霸主沒錯,其下也有那種恃強凌弱的弟子,平時沒少做一些違反條規(guī)的事。
而那個替季府不斷擦屁股的,便是這須界州天子府的巡查使趙霖了。
趙霖笑聲爽朗,身子微微前傾,姿態(tài)謙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季公子是我的座上賓,自然得好好照料?!?
他語氣頗為諂媚,渾然不似執(zhí)掌一州監(jiān)察大權(quán)的天子府命官,反倒更像是季府養(yǎng)熟了的家臣。
這給秦東山看得心頭一片火熱。
在凌云州,那巡查使曲寒江何時給他哪怕一半的好臉色?
每每自己帶著珍寶前去,陪著笑想要多聊幾句,然而曲寒江卻每次都以“公務(wù)繁忙”推辭掉。
甚至有幾次他曲寒江連他的面都不見了。
想到這的秦東山攥緊了手中酒杯,眼神火熱似是下定了決心。
“一定,一定要抱住季府的大腿!”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