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后背抱著張淳的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張淳身上溫度還有氣息波動,正在一點點地下降。
他是習武之人,知道這將意味著什么。
“阿涼,讓阿爹,再說幾句吧……”
張淳語氣帶著一絲懇求的說道。
聽到這話,張涼不再說話了,只是緊咬嘴唇與其他赤甲騎一起,御馬列隊,準備下一次沖鋒。
“阿涼,阿竹他爹的死,我一直都很內(nèi)疚,今后若是可以,你幫我多多照看一下他們姐弟?!?
張淳語氣虛弱地說道。
“憑什么讓我來照看?你欠的債,你自已還!”
張涼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
“還是那么犟?!?
張淳聞卻是“嘿嘿”一笑,他知道,張涼這是在擔心他。
“阿涼啊,我這輩子唯一的遺憾,就是沒能在你小時侯,在你娘親還在的時侯,多陪陪你們娘倆。不過我知道,阿涼你,以后肯定能當一個好丈夫,好爹爹?!?
張淳繼續(xù)語氣虛弱地說道。
“阿爹,既然這般遺憾,那咱們便好好活著,等孩兒娶了妻、生了子,還得讓阿爹你取名字,讓阿爹你教他們習武?!?
張涼的握著馬韁的手有些顫抖。
“呼……”
張淳聞深吸了一口氣,隨后搖了搖頭,十分艱難地抬起道:
“阿涼,槍給我?!?
“爹!”
張涼很是不解地看向張淳。
“槍給我。”
張淳又重復了一句。
張涼沉默。
“阿涼,與其躺在病榻之上死去,還不如讓你爹爹我,送我未來的孫女一份大禮。等到來日,天海鎮(zhèn)百姓再不用受那魔物侵擾之苦,可以自由快活地生活在這片土地上時,你就告訴我那未來的孫兒孫女,這份太平之世,有他爺爺我的一份功勞?!?
張淳“嘿嘿”一笑道。
聽到這話,張涼久久沉默,但最終還是將那桿槍尖已經(jīng)記是豁口的長槍,輕輕地放在了張淳的手中。
握住長槍后,張淳就好似變了一個人一般,身軀陡然挺直,自已拉住馬韁,雙腿猛然一夾馬背勒馬奔騰而出。
“天海鎮(zhèn)男兒聽令!”
在沖到隊伍最前方后,萬戶張淳再一次大吼了一聲。
他的聲音依舊洪亮,就好似根本沒有受過傷一般。
而那剩余的八百名赤甲騎,在聽到張淳的聲音之后,士氣陡然高昂,齊聲應諾。
恢弘戰(zhàn)意,再一次從這八百名赤甲騎身上轟然擴散出去,將整個軍陣包裹其中。
“隨我屠魔!”
感受到身后鐵騎們的戰(zhàn)意后,張淳如通之前那般再一次持槍沖鋒在前,不顧一切的朝那頭鯨魔沖去。
“轟!……”
只一次沖鋒,鯨魔便倒在了地上,而手持長槍的張淳,更是直接從鯨魔那巨大的腦袋中穿過。
而坐在張淳背后的張涼,早已是泣不成聲。
……
次日,清晨。
“這塊令牌,可讓你自由調(diào)查天海鎮(zhèn)內(nèi)每一處地方?!?
老將軍張開泰將一塊令牌遞到許太平手中。
雖只過去了一夜,但老將軍整個人,卻像是蒼老了十歲。
“多謝老將軍?!?
許太平雙手接過那塊令牌。
他要調(diào)查之事,自然是大將軍留在鎮(zhèn)上的本命之物。
昨夜那一戰(zhàn),讓他清晰地認識到,若不能尋到那本命物,不能用陰符調(diào)動張氏鬼兵,天海關(guān)不可能承受得了接下來五日的魔物沖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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