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皮蛋卻愣了一聲說:“陽陽哥,向伯伯不是早就去世了嗎?”
“什么?你再說一遍?”當時我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媽說的,你爸喝藥死了,你…你不知道?”皮蛋吃驚地反問我。
就在這時候,我看到了走廊遠處的何叔,當時他也看到了我;尤其看到我正打電話的時候,他整個人的臉色都變了。
所以不用再懷疑了,家里肯定是出大事了;我強忍著皮蛋給我?guī)淼臎_擊,很禮貌地將電話還給了老伯;然后抬起像灌了鉛的雙腿,一步一步朝著電梯口走去。
“陽陽,你要去哪兒?”何叔沖過來,攔著我問。
“叔,別擋我,我要回家,馬上回!”那一刻,我的心都被掏空了,但我始終不信,父親真的去世了,這不可能,沒理由的。
“傻孩子,我不是跟你說了嘛!金家正到處找你,你現(xiàn)在不能回去!”何叔一邊拽我,還一邊亮了亮手里的車票,意思是讓我馬上離開。
“叔,你就告訴我一句話,我爸是不是已經沒了?不要騙我,我是他兒子,我有權知道真相!再說了,我要想回去,誰也攔不住。”我雙目無神地看著他,只希望他給我的消息,并沒有想象的那么糟糕。
可何叔的眼眶卻泛了紅,他的反應告訴我,皮蛋說的都是真的!“先回病房,我再給你解釋吧,你真要回家,也不差這一會兒。”
說完何叔扭頭就往回走,可我一邁腳,卻差點跪在地上!因為我無法想象,失去父親會有怎樣的痛苦,更無法想象未來的日子該怎么過;父親雖然矮小,可他卻是我的天,天塌了,生活還有什么意義呢?
回到病房后,我的頭就一直“嗡嗡”響,仿佛有千百只蒼蠅,在嘬著我的腦髓一般。
“你們家出事那天,我剛好在外地出差,如果當時我在村里的話,孩子,我絕不會讓你爸的悲劇發(fā)生!”何叔咬著牙,瞬間落下了淚。
“他怎么就能死了呢?我爸不是想不開的人,哪怕為了我,他也會活著?!蔽野衙碱^擰成疙瘩,父親窩囊,但不狹隘,喝農藥、尋短見這悲劇,不應該發(fā)生在他身上。
“那天你被送到醫(yī)院的時候,已經快不行了,尤其7萬塊錢的手術費,你爸是一分也拿不出來!”何叔咬了咬牙,繼續(xù)又說:“于是他把你撂下,趕緊又回了村,想把你家的魚塘賤賣,給你籌出這筆錢來!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你家的魚塘,被人給投了毒,魚苗全死了......”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