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起義之前,就聽到了很多次,說是苗兵又起來了,有一支苗兵很是能打,而且專門對付豪富大戶,每次攻破山寨鄉(xiāng)鎮(zhèn),對窮苦百姓秋毫無犯,對于那些大戶,則是毫不留情,動輒殺戮,隨后平分家產(chǎn),許多窮人都主動追隨,聲勢越發(fā)壯大。
甚至有人提議,讓丁普郎過去剿匪。
但是徐壽輝并沒有答應(yīng)。
這位天完大帝不愧是布販出身,生意經(jīng)修煉到了十八層,算盤珠噼里啪啦亂想。
那些苗部頭人本就不愿意聽他的號令,此時(shí)有人在他們背后鬧,這幫人受不了,才會投靠過來。我要是幫你們剿匪成功,還不一腳把我踹開?
所以啊,就這么拖著吧!
大聰明徐壽輝給了湯和落地生根,發(fā)展壯大的機(jī)會,也算是給陳友諒?fù)诹艘粋€(gè)坑。
話說到了這里,其實(shí)還只是外面的疥癬之疾,陳友諒真正的麻煩還在內(nèi)部。
“陳友諒?fù)犊考t巾很晚,又不是彭黨中人,他靠著自己的本事,兩次噬主,奪得大位,并且改天完為大漢,自號漢王……除了他手下人之外,真心臣服陳友諒的人,只怕不多,他縱然兵多,也是人心渙散,只能共富貴,不能同患難。也就是說,他只能勝,不能敗。一旦戰(zhàn)敗,就很可能瓦解冰消,一敗涂地?!?
張希孟依次點(diǎn)出了陳友諒的三大軟肋,大家伙也都贊同。
在這次會議之前,丁普郎的信已經(jīng)送出去了,就是要拉攏彭黨老人。
只不過說得再多,分析得再精辟,也改不了陳友諒坐擁幾十萬人馬,水陸兩軍,兵鋒犀利的事實(shí)。
跟這樣一個(gè)龐然大物交手,必須慎之又慎。
曾經(jīng)有人認(rèn)為俄國不過是一棟破房子,只要踢一腳,就會散架子……結(jié)果從屋子里沖出來的大漢,把小胡子按在地上摩擦不說,還順道把祖宗龍興之地的東普魯士給搶走了。
一個(gè)奧地利落魄畫家,把德國的起家寶地,奉送給俄國人……什么叫坑死人沒商量??!
同樣的,也有一群昭和男兒,發(fā)動偷襲,珍珠港一聲炮響,從此昭和男兒成了人家孝順無比的好大兒。
雖然陳友諒不是那倆超級大國,但是也不容許隨意犯錯(cuò)。
文武大員,悉數(shù)都在思索著對策。
過了良久,朱元璋突然緩緩道:“陳友諒此賊果決桀驁,志大氣驕。如果拖延下去,比為心腹大患。因此必須要畢其功于一役,重創(chuàng)陳友諒,一戰(zhàn)必勝!”
聽到朱元璋的話,眾人都忍不住打了個(gè)激靈。
真是好大的氣魄!
大家伙最多盤算著怎么擊敗陳友諒,朱元璋就想著徹底消滅他了,這手筆的確不是尋常人能比,要不說怎么他能當(dāng)吳王呢!
老朱卻也不是亂說的,他斟酌道:“陳友諒軍心不穩(wěn),力求速戰(zhàn)。只要咱們能把他逼出來,讓他遠(yuǎn)離老巢,主動出擊。陳友諒必然會有破綻,到時(shí)候可以一擊必殺!”
朱元璋信心滿滿,對著部下說道。
現(xiàn)在就剩下一個(gè)問題,如何把陳友諒弄出來。
朱升思量道:“上位,能不能給陳友諒寫一封戰(zhàn)書?”
真是好高明的主意!
這是春秋戰(zhàn)國的手段了吧?
朱升笑道:“主意雖然未必多高明,但是管用就行,這不是有張相在,請他揮動大筆,妙筆生花,不愁陳友諒不上鉤啊!”
張希孟翻了翻白眼,你老還怎瞧得起我!
靠著一封書信,休想把陳友諒弄出來。
不過能不能送點(diǎn)別的東西,比如一套女裝?
告訴陳友諒,你不出戰(zhàn),就是婦人,就是縮頭烏龜……這一招諸葛武侯都用過,也算是激將法的終極手段了。
但是很可惜遇上了司馬懿那個(gè)油鹽不進(jìn)的榆木疙瘩兒。
萬一陳友諒也不上鉤怎么辦?
到底什么東西,能把陳友諒弄出來呢?
張希孟想了再三,竟然真的冒出了一個(gè)主意,“主公,給陳友諒送個(gè)帽子如何?”
“帽子?王帽?”朱元璋反問。
“是白色的帽子?!?
“白色的帽子?”老朱還在糊涂,朱升卻明白過來,笑道:“上位,如今陳友諒是漢王,戴上白帽子,可就是皇了?!?
張希孟笑道:“楓林先生果然厲害,陳友諒想要稱帝,就要過咱們這一關(guān)!”
老朱頓了頓,終于點(diǎn)頭,“那好,就給他送去一頂白帽子……如果他接不住,自然有德者居之!”
樂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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