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一眼都望不到盡頭?
難道大明的老百姓都來了?
很顯然,他猜錯了,實際來的人,還不到應(yīng)天的兩成。但即便如此,也足以顛覆懷良王的認知。
他顫顫哆嗦,從跳板下來,期間還滑了一下,險些摔倒,看起來又可憐又滑稽。
大明百姓,忍不住大笑起來。
直到此刻,大家伙也才注意到,這個懷良王很老了。應(yīng)該有六十歲左右,加上漂洋過海,他顯得很疲憊,神情憔悴,看起來的樣子,比實際更老一些。
但不管怎么說,跟他那一份國書展現(xiàn)出來的氣質(zhì),完全不一樣!
那應(yīng)該是個少年郎,滿腔沖勁十足,天不怕,地不怕。
初生牛犢不怕虎的那種。
很難想象,這么大年紀的人,還能說出那么張狂的話,中二度爆表了。
是人不可貌相,還是另有隱情?
而且這家伙怎么就被抓到了大明,這里面有什么故事不成?
百姓們好奇心爆棚,但是不管怎么樣,還是要先把懷良王送去見朱元璋。
張希孟自然也被請來,一起面對這個狂妄的懷良王。
喜歡湊熱鬧的張承天,竟然仗著指揮使的身份,也湊了進來。
大家伙都好奇是什么樣的東西,敢挑戰(zhàn)大明的尊嚴?
一個憔悴枯瘦的老頭,走進了奉天殿,剛過門檻,這位直接跪在了地上。
“罪臣拜見上國陛下,愿吾皇萬歲萬萬歲!”
這家伙漢語說得很不錯,竟然沒有多少口音。
態(tài)度也足夠謙卑,跪在地上,十分老實。
朱元璋并沒有讓他平身,而是冷冷道:“倭寇肆虐,殺咱海疆百姓,掠咱糧食財物……當(dāng)真是好大的狗膽!”
老朱厲聲道:“倭酋,你可知罪?”
懷良王渾身哆嗦,聲音都顫抖了,“請上國陛下務(wù)必明察,罪人絕無冒犯大明之意,事實上罪臣在好些年前,就已經(jīng)失去了權(quán)柄,縱容賊寇,冒犯大明,根本不是罪人做的,畢竟就算罪人想,也沒人聽我的?!?
“胡說!你莫要巧狡辯?你身為倭酋,還冤枉了你不成?”
懷良王磕頭作響,“陛下明鑒,罪人無論如何,也不是倭寇,這更是冤枉,還請陛下明鑒??!”
這下子有趣了,老朱指責(zé)的,他是一概不認。
張希孟只能輕咳一聲,“懷良王,你在倭國,身份如何?從實招來!”
“回上大人的話,罪人本是后醍醐天皇之子,曾經(jīng)擔(dān)任征西將軍。目的是為了對抗幕府足利氏。只是罪人無能,屢次兵敗,早在數(shù)年之前,已經(jīng)喪失大權(quán)。去歲足利氏徹底占據(jù)九州島,罪人不得已退居隱居……但隨后又不知什么原因,居然被抓了出來,說是交給上國發(fā)落……罪人捫心自問,確實沒有忤逆上國之處,還望陛下明鑒!”
懷良王思維清楚,條分縷析,算是把其中的關(guān)鍵講清楚了……他處在倭國南北廝殺的時期,有點類似拿到了衣帶詔的劉皇叔,籠絡(luò)九州島的藩鎮(zhèn),對抗室町幕府,想要匡扶社稷。
雙方爭斗多年,懷良王越發(fā)式微,明顯斗不過幕府將軍,十歲的足利義滿繼承將軍之位后,大肆征討,算是收服了九州島的藩鎮(zhèn),迫使懷良王隱居避禍。
這時大明朝問罪,才有了那一份氣得老朱肝疼的國書。
隨后藍玉在高麗方向攻擊倭國,常遇春厲兵秣馬,大肆征討。
由于五萬精銳被明軍包圍在了高麗,足利義滿招架不住,就想出來把懷良王送給大明,平息上國之怒的辦法。
“你自己看看吧,這是你對上國的態(tài)度嗎?”
一份國書,讓朱元璋扔在了地上,有人接過來,送到了懷良王的面前。
這家伙才看了幾眼,直接匍匐不起,痛哭流涕,“陛下明鑒,這確實不是罪人所寫,罪人就算是對自己的父親如此,也不敢對上國如此無禮。這,這必是足利義滿那個小兒,他以下犯上,才敢如此狂妄!”
朱元璋微微沉吟,其實他已經(jīng)得到了外務(wù)部的奏報,大概情況是知道的,這個懷良王并沒有撒謊。
但是那一封國書還是讓老朱相當(dāng)憤怒。
“你們倭國君不君,臣不臣,亂成了一團,實在是可惡!尤其是膽敢冒犯上國,更是可殺不可留!”
懷良王嚇得面如土色,根本動不了。
“上國陛下,萬萬開恩,饒了罪人吧!”
老朱重重嘆息一聲,“咱可以饒了你,但是不能饒了倭國!更不能饒了那個什么足利義滿!”
這時候張希孟道:“陛下的意思,莫非是要替倭國討伐不臣?”
老朱哼道:“倭國不忠,咱不會浪費兵馬!”
這話聽在懷良王的耳朵里,不亞于救命稻草,他慌忙叩拜,“上國陛下若能恢復(fù)敝國君臣綱常,敝國愿意尊奉大明為父!生生世世,永遠忠于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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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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