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章從張希孟這里得到了想要的東西,自然是十分欣慰,他扭頭看到了張承天,突然道:“你個臭小子,給咱滾過來!”
張承天連忙屁顛屁顛過來,“見過陛下?!?
老朱上下打量他,隨即冷哼道:“咱聽說你跑去脅迫太子了?還說什么他有意逼咱退位,把他嚇得夠嗆!咱問你,你小子不知道太子和咱是什么關(guān)系?你也敢胡亂語!”
張承天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偷眼看了看老爹,突然挺起胸膛,昂然道:“臣知道陛下和太子父子情深,但臣以為,縱然是親父子,也未必是一條心。更何況大明還在陛下手里,勛貴諸將盡是陛下的人,不是太子的人。太子為了日后方便,打壓勛貴,污蔑武將……甚至,甚至損毀陛下聲望,也是情理之中,臣不能不防著!”
“你胡說!”
老朱厲聲叱問,“張承天,就憑你這番話,咱治你挑唆天家感情的罪,你也逃不了!”
張承天心怦怦亂跳,要說不害怕,那是假的,但是就在剛剛,他和老爹的一番談話,似乎讓張承天明白了一些事情。
“陛下,父子之情,到底不同于天子和儲君之情,更不要忘了,太子手下的一些人,他們也有自己的心思,裹挾太子,敗壞國典,日削月割,損毀大明基石,也是有的!”
“大膽!”這一次朱元章怒發(fā)沖冠,真的怒了,他黑著臉道:“太子乃是未來的皇帝,他怎么會損壞自己的根基,這何異于自掘墳?zāi)???
張承天反而不那么怕了,他從容道:“若是天下儲君,盡數(shù)如此,就沒有朝代更替,社稷興衰了。太子生長在太平年月,不知道立國艱辛。就像臣,原本也是不知道舉事之初,竟然有那么縝密的軍規(guī)。以為陛下舉事之初,就是一群烏合之眾。太子體會不到一些東西,信重文臣,以為治國不過是下幾道旨意,舉手之勞而已!這本就和陛下不一樣。臣不是說他有意敗壞國典,摧毀大明。只是說歷朝歷代,都有這個狀況,太子也多半不例外罷了。陛下要是因為臣說了實話,就要治罪,臣無話可說!”
“放屁!”朱元章簡直氣壞了,“張承天,你說自己無話可說,可你說了一籮筐!朕倒要問問你,是什么居心?對了,你爹就在這里,張先生,你,你怎么看?”
朱元章勐地回頭,發(fā)現(xiàn)張希孟竟然低垂著眼皮,仿佛睡著了似的。
“張先生,張先生!”
張希孟這才好像大夢初醒,含混道:“主公,張承天的指揮使是您任命的,臣也不知道怎么說,一切都看陛下定奪!”
“你,你兒子胡亂語,你這個當(dāng)?shù)牟还埽俊?
張希孟苦笑道:“他,他和陛下說的是國事,朝堂無父子。若是他犯了家法,臣必定嚴(yán)懲不貸!”
“荒唐,荒唐!”朱元章氣得暴跳如雷,“張先生,咱算是領(lǐng)教了……張承天,你的指揮使沒了!”
說完這話,老朱起身,氣哼哼就走。
“陛下慢走?!睆埾C纤退鰜?,老朱只是哼了一聲,頭也沒回就走了。
等張希孟一轉(zhuǎn)身,返回了書房,發(fā)現(xiàn)張承天還在,小家伙絲毫沒有因為丟官而感到沮喪,反而滿臉都是詭計得逞的笑。
《吞噬星空之簽到成神》
“爹,孩兒干得不錯吧?”
張希孟白了他一眼,半晌之后,輕嘆了一聲,“斧鑿痕跡還是太重了,回頭陛下會想清楚的,沒準(zhǔn)他會反悔。”
張承天立刻道:“父親放心,我已經(jīng)從中學(xué)畢業(yè)了,具備了考科舉的資格?!?
“哦?”這句話倒是讓張希孟一怔,“你,你打算直接考科舉?不去念濟民學(xué)堂?”
張承天嘿嘿一笑,“我可以先考科舉,然后抽空去讀濟民學(xué)堂……這樣就能多撈三年的資歷,而且還可以順便去地方修煉,直接混朝中,我怕不是人家的對手。”
張希孟眉頭微皺,片刻之后,竟然大笑起來,“好啊,你小子還真是讓為父吃了一驚,不錯,有點天賦了。”
張承天嘿嘿一笑,那叫一個美,總算是得到了老爹的承認(rèn),不容易?。?
這爺倆在打什么啞謎?
毫無疑問,陳迪這個桉子,必須嚴(yán)懲不貸,沒有商量。
張承天去逼迫朱標(biāo),也是幫著朱標(biāo)解套。
可問題是朱標(biāo)到底是監(jiān)國太子,如果沒有個交代,會傷損朱標(biāo)威望。
老朱假意問罪,完全是情理之中。
而張承天的反應(yīng)就有趣了,他一沒有討?zhàn)?,二沒有認(rèn)錯,反而據(jù)理力爭,說了一大堆的東西,弄得老朱震怒!
但是你要非說張承天講錯了什么?
還真沒有!
只不過一直以來,朱元章都把父子之情看得比什么都重,甚至超過了皇家父子的慣例!
要知道,皇家無父子啊,玄武門那種,都算是小意思,子弒父,父殺子,甚至像劉宋、南齊這種朝代,登基之后,自滅滿門,大殺宗室的,都不在少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