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體像是一根繩子,要牢牢地把她纏繞,鎖在懷中。
“但是我病入膏肓了,我好不了。”裴淮聿抓住她的手,解開胸前的扣子,把她的掌心死死的按在自已的傷口上,“一輩子也好不了,所以老天爺替你決定了,你一輩子都不能不理我了?!?
“你這是歪理?!蹦哽F想要抽回手,她覺得掌心下,很燙,燙的她整只手都不受控制的抖。
裴淮聿從她外套的兜里,摸到了這一枚硬幣。
拿出來,他看了一眼,往上扔了一下。
硬幣掉落在床上的一瞬間,男人伸手扣住。
“如果是反面,我們明天就去領(lǐng)證,你敢賭嗎?”裴淮聿盯著面前女人的臉,此刻窗外慢慢的泛起魚肚白,濱城的天亮了起來,日出,破開云層。他的視線灼熱,不允許她避開,呼吸發(fā)沉又堅(jiān)定。
“如果是正面,你從這間病房離開,以后,大路朝天?!?
倪霧看著他的手,仿佛要隔著他的手掌,穿透,看向他掌心下的這一枚硬幣。
“我...”她張了張唇。“你敢保證,如果是正面,你真的不會(huì)再糾纏我嗎?”
“我不會(huì),我保證不了。我只會(huì)努力,讓自已盡可能的離你遠(yuǎn)一點(diǎn)。我會(huì)申請(qǐng)去美國(guó)分公司。”他閉上眼睛,狠狠咬著牙。
“你不是想讓老天爺替你做決定嗎?那好,我們聽老天爺?shù)?。”他的另一只手,扣住她的手腕,“一半的概率,你輸了就做裴太太,贏了做倪小姐?!?
“如果你不想賭,那么也收回之前說的話,老天爺無(wú)法替你決定理不理我!”
“好,我賭!”女人的聲音清脆的落下。
她說的很快,仿佛怕自已會(huì)反悔。
她不知道他掌心下的硬幣,是哪一面。
她就賭這一次。
裴淮聿慢慢的抬起手,掌心下,游戲硬幣的反面。
反面是六芒星,正面是國(guó)王。
倪霧看著硬幣上的六芒星,她的眼前止不住酸澀,朦朧的視線里面,是男人一張帶著笑意的俊臉。
他贏了。
這一輩子,贏一次就好了。
倪霧聲音沙啞,“你作弊了吧?!?
“那要不要再扔一次?!?
在倪霧模糊帶著淚水的視線中,裴淮聿伸手,往上方揚(yáng)了一下,硬幣仿佛慢節(jié)奏一樣在兩人的眼前落下,墜落在病床上,依舊是反面。
倪霧拾起來這一枚硬幣。
裴淮聿伸手從她指尖奪過,抓在掌心里面,生怕她多看幾眼看出端倪。
這一枚游戲硬幣,正反面重量不均,十次扔,八九次都是反面。倪霧不玩游戲,自然不知道。
他抱住了倪霧,臉頰蹭著她脖頸,她身上溫度比他低,他覺得很舒服,胸腔里面都是激動(dòng)的顫意,他甚至很想哭?!袄掀盼覀兪裁磿r(shí)候領(lǐng)證?!?
倪霧整個(gè)人還是懵的。
好一會(huì)兒沒有說出話。
又被男人這一句老婆,叫的不知道該有什么反應(yīng)。
而且他抱的她太緊了,讓她有些喘不上氣,只好掙脫了一下。
沉默了好一會(huì)兒。
倪霧垂眸說,“明天是周日...”
“那就后天?!彼穆曇?,無(wú)比堅(jiān)定。“倪霧,落子無(wú)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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