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突然有人拿著喇叭喊道:“所有人,有序進場!”
于是,排隊的人,便開始如同小雞入籠一般潮水的象考場里涌入進學(xué)校,找到屬于自己的考場。
說實話,許振東感覺挺有意思的,上輩他可沒有學(xué)習(xí),更沒有機會去參加考試。
這輩子還是第一次,有很-->>大的新鮮感!
隨著人群,許振東跟著裴思瑤找到了屬于他們的考場。
沒錯,非常巧合的是,他兩口子是一個考場,這給了裴思瑤很大的勇氣和力量!
看到許振東跟自己一個考場的時候,裴思瑤別提多高興了,有一個熟悉的人,或者是已經(jīng)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自家的男人陪著一起考試,女孩子的心,仿佛就跟吃了定心丸一般!
進門后,穿中山裝的監(jiān)考老師用銅尺敲了敲桌:“鋼筆、橡皮放桌上,兜里不許揣紙片!”
他的眼鏡片非常厚,可以說厚得像瓶底,想來也是個愛學(xué)習(xí)的,這也是許振東猜測,畢竟這會能干出這么大近視度數(shù)的人,也不多!
這老師的目光倒是很銳利,他掃過人群時,鏡片反射的光讓人不敢直視,當(dāng)然許振東除外。
許振東打量著周圍,這教室里的木桌是拼湊的,有的桌腿短了截,墊著半截磚頭。
裴思瑤找到自己的座位,桌角刻著個歪歪扭扭的“早”字,墨跡早就干成了深褐色,不知道是哪個孩子干的好事。
她從布包里掏出鉛筆盒,鐵皮上印的“為人民服務(wù)”字樣被磨得快要看不清,里面躺著三支鉛筆。
看到這三支鉛筆的時候,裴思瑤眼里閃過一絲柔情,情不自禁地看向了他。
這些都是許振東連夜削好的,筆尖削得又尖又圓,希望能成為她的助力。
“東哥!我一定會加油的!”裴思瑤在心中默念,她一定要考上大學(xué),脫離地主女兒的成分,只有這樣才能更配得上,在她心里越來越優(yōu)秀的東哥。
考試即將開始。
窗外的蟬鳴得正歡,吵得人心煩,不過考生們還是得聽監(jiān)考老師扯著嗓子宣讀紀律:“不許東張西望!不許傳遞暗號!交卷后立刻離開,不許在門口逗留!”
開考鈴響時,裴思瑤的手心全是汗。
試卷發(fā)下來,油墨味混著前排考生身上的汗味飄過來。她深吸一口氣,目光落在語文試題上——選擇題的印刷有點模糊,“的、地、得”三個字擠在一起,得瞇著眼才能分清。
旁邊座位的男生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引得監(jiān)考老師走過去。那人穿著打補丁的黃褂子,袖口磨出了毛邊,咳嗽時手死死按著試卷,像是怕被風(fēng)吹走。
裴思瑤一驚,急忙把注意力拉回來,開始全神貫注地進行考試!
正午的陽光從窗欞斜射進來,在試卷上投下格子狀的光斑。整個考場安靜得只剩下了筆和紙之間摩擦的沙沙聲。
考數(shù)學(xué)時,突然刮起一陣風(fēng),把后排考生的草稿紙吹得滿天飛。監(jiān)考老師氣得用銅尺敲講臺:“都按住!掉了的算作廢!”
裴思瑤也趕緊用鎮(zhèn)紙壓住草稿紙,其實那是塊磨平了棱角的鵝卵石,許振東說帶著能定神。
神奇的是,原本還有些慌亂的她,看到這塊石頭的時候,居然就定下了心神。
裴思瑤的嘴角忍不住微微翹起!
可是當(dāng)她低頭演算時,卻聽見后排傳來壓抑的哭聲,一個女生把臉埋在臂彎里,肩膀抖得像風(fēng)中的葉子。
她心想,這次的考試,好多人都有很大的壓力!她一定不能掉鏈子!
她又情不自禁的看向那個位置,卻發(fā)現(xiàn)許振東仿佛心有靈犀的看向她,嘴角那抹溫柔的笑容,讓裴思瑤的心,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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