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爺在許家村生活了一輩子,啥狗屁事都見得多了。
他往地上啐了口唾沫,齜著那口老黃牙嘎嘎笑道:“劉翠花那婆娘,借了人家三回糧,轉(zhuǎn)頭就說人家壞話,換了誰不氣?”
旁邊的許大嬸停下手里的活,嘿嘿笑道:“可不是嘛,我跟你說,上次我家二丫借她半瓢糖,她念叨了半個月,好像我們欠了她似的。
借人振東家那么多糧,不感激就算了,還編排人思瑤!嘿,看她這次終于撞上了鐵板了吧!活該挨揍。”
“話是這么說,”
蹲在旁邊的許姓老頭磕了磕煙袋,語間有一絲不滿:“可終究是表親,下手也太狠了點。
你看劉翠花那臉,腫得跟發(fā)面饅頭似的,走路都不利索了?!?
“狠?我看是輕了!”張大爺把煙鍋往石頭上一磕,火星子濺起來。
張大爺不滿道:“前幾年她嫁過來的時候,就偷過生產(chǎn)隊的玉米!
要不是許建軍他爹求情,早被拉去批斗了,這狗改不了吃屎?,F(xiàn)在好了傷疤忘了疼,又做死了,我還是那句話,活該!”
正說著,從王家村嫁過來的王寡婦挎著籃子經(jīng)過,正扭著她那大腚招搖過市。
這會,她聽見動靜,眼珠子一轉(zhuǎn),就停下腳步,笑著搭話道:“哎喲,我昨兒看見劉翠花去娘家哭,她兄弟提著棍子要來找振東理論,被她娘攔著了。
也是,理虧在先,鬧到公社去,丟人的還是他們自己?!?
人群里有大嬸子嗤笑道:“她兄弟?劉翠花家那兄弟,就是個游手好閑的二賴子?
我要是沒記錯,他借了張耀宗的錢,一直沒見還吧?他敢來?振東不打斷他的腿才怪!”
這邊說得熱鬧,村子東頭的一姓張的人家,那院里卻氣氛凝重。
張大叔蹲在灶膛前添柴,眉頭擰成個疙瘩:“往后可不能去振東家借東西了?!?
他婆娘正在揉面,聞嘆了口氣:“是啊,以前覺得思瑤姑娘好說話,現(xiàn)在看來,人家是有底線的。咱家里還有點存糧,省著點吃,別去惹人嫌。”
張大嬸也跟裴思瑤一個隊的,之前也厚著臉皮借了一些糧。
因為張耀宗的事,其實不少張姓對許振東有些恐懼,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加上裴思瑤也一直在幫助許振東樹立溫和的形象,不少人也感覺許振東沒有那么兇暴。
這個張家人覺得應該要疏遠一些許振東,可他們隔壁的王二猛家卻不這么想。
王二毛正磨著鐮刀,扭頭對他娘說道:“娘,我覺得振東哥做得對!就該這樣,省得那些白眼狼得寸進尺。
等開春我跟振東哥上山打獵去,我看這次許建軍估計要被踢出來了,剛好,有個位置,如果我跟著他準能撈著好。”
他娘聞一愣,拍了他一巴掌:“別瞎說,好好干活。不過話說回來,振東這小子,現(xiàn)在是真有本事了,連大隊長都讓他三分。”
他娘頓了一下,又說道:“你要是能跟著他混,那倒是有一個好前途呢!”
王二毛嘿嘿一笑,倒是期待了起來,多么希望許振東趕緊把許建軍給趕走,那他就有機會了!
不知道明天,會是個什么情況,王二毛萬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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