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立業(yè)往手心吐了口唾沫,抄起镢頭就往窯膛的位置走去,他笑著說道:“東子,我和鐵山都說了,你要是真能燒出磚,以后蓋房就不用去公社拉了?!?
許振東呵呵一笑,這會他正蹲在地上,把畫好圖紙展示給眾人看,鉛筆在圖紙上面劃出深淺不一的線,這是讓他們能清楚的了解。
隨后許振東沖著許鐵山說道:“你們要記住了!這里得按我之前教你們的‘馬蹄窯’的法子來!
我們得確保里面火道要盤成
s形,這樣火力才勻,覆蓋燃燒的面積才均勻?!?
他指著許鐵山之前挖的坑,“山子,這里,你得再往下挖三尺,不然保溫不夠?!?
幾人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馗善饋?,許振東負責(zé)和泥制坯,許鐵山盯著盤火道,許立業(yè)仗著力氣大,專管搬重物。
其他人也各司其職,一派亂中有序,仿佛小蜜蜂一般,許振東時不時地出指導(dǎo),眾人的動作也沒怎么變形。
漸漸的。
荒坡上的土窯漸漸有了模樣:那半圓形的窯膛,彎曲的火道像條藏在地下的炎蛇。磚窯的頂端留著出煙口,旁邊還壘了個小土灶。
許家村來圍觀的人更多了,見他們干得似模似樣的,不少風(fēng)風(fēng)語越來越少了。
又過了兩天,竟然已經(jīng)有人話鋒一轉(zhuǎn),開始表揚和支持起許振東他們來了。
王彩霞聽到這些馬后炮,墻頭草的話,仿佛吃了屎一樣的難受!
不應(yīng)該?。?
于是她每天澆地的時候,都要繞到坡上,遠遠地看兩眼,見那土窯越來越像回事,可從她嘴里的話又不一樣:“哼,我看著也就那么回事,燒起來就知道了。
我哥跟我說,去年縣里的磚瓦廠時不時的還會燒廢了幾窯磚呢,他能比人國營師傅還強?
我肯定,他這第一窟窯,一定,絕對會廢了,到時候看他怎么丟臉!”
然而,許建國卻是放下了筐子,臉色有些糾結(jié)的模樣,他蹲在遠處瞅著他們往窯里碼磚坯,冷不丁跟王彩霞說:“我覺得吧東子可能也許會成的樣子!”
王彩霞的臉色一變,有種被自家男人背叛了的感覺!
她那雙丹鳳眼頓時怒視著許建國,嚇得這個墻頭草一樣的男人,頓時一縮脖子。
王彩霞咬著牙怒視著許建國說道:“你現(xiàn)在說這個是什么意思?你看好他?我看你是熱臉貼別人冷屁股!
怎么,你還指望著你兒子給你蓋新房子住呢!
我怕你沒這個命!”
許建國的臉上有些掛不住,哪個男人能忍受妻子這么說,可是他又不敢!
許建國有些氣急敗壞的把地上還沒有做完的筐子一踢,氣憤道:“不可理喻!”
王彩霞也氣的胸膛高高起伏,要是往日許建國可得饞死,可這會他也是郁悶的低頭走了。
王彩霞“呸”了一口,心中對許建國是失望不已!
“老娘當(dāng)初怎么就瞎了眼,選了這個男人!真是氣煞老娘了!許振東啊許振東!老娘詛咒你失敗,失敗,一直失??!”
王彩霞遠遠看著冒煙的方位,心中不斷祈禱著!
另一邊的許振東,忽然感覺鼻子有些癢癢的,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嘿!是有人在罵我吧?”
不過許振東也沒放在心上,這村里,尊敬他的有,看不慣他的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