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見過她,誰能忘了她。
傅瑾時猝不及防收回相框,照片那面對著自己,粗糙的背面對他,
沈黎川,“什么意思?”
“我的女人,你盯著看,我還沒問你什么意思?!?
沈黎川表情凝固成石,荒誕,虛妄,無稽,驚悚,最后反應(yīng)過來是可笑,“你的女人?你喜歡她?還是占有欲?”
“你覺得呢?”
沈黎川根本不想深究一個無恥之徒的內(nèi)心,他只抓緊機(jī)會,“如果你喜歡她,更應(yīng)該放她走?!?
傅瑾時面容浮顯一層嘲諷,像對待迂腐的書生,愚昧念經(jīng)的僧人,空談?wù)`國的囊臣。
他對沈黎川,總是喜歡這種——沈黎川努力辯解,疏講道理,最后被他駁倒的場面。
“喜歡她,就應(yīng)該尊重她的意愿,是放手,是希望她活得順心快樂——”
傅瑾時這次卻連完整的話,都不愿聽,擺手打斷,“你覺得自己喜歡的很理性,很克制,甚至能放棄她,很偉大?”
“我從來不覺得自己偉大,是我發(fā)自內(nèi)心對她的小心翼翼和不忍打擾,我對她一日不曾減少,但我會克制,喜歡一個人,要為她著想?!?
“你這是懦弱?!备佃獣r面目不起波瀾,眼底鄭重,堅定,一往無前,空前自盛,爆發(fā)出來的光,像一把滅世的火,悍然,霸道,暴烈,燒起來窮盡一切。
“你愛她,剛才卻連一個愛字都不敢提,你想做她的白馬王子拯救她,卻瞻前顧后,是蒙著眼睛的驢,四年都不敢抗?fàn)?。?
“你說放手?”傅瑾時眉眼帶笑,好笑的,鄙薄的,在這滿屋沉黯中,猶如亮鋒出鞘,銳不可擋。
“你當(dāng)然要放手,你沖不破家世困擾,無能。放不下骨肉道德,愚夫。更別說什么尊重她,你不過是怕面對違背她意愿后,她憤怒的目光,你承受不了她厭惡你,怨恨你,卻舍得把她后半生交到一個素未謀面,未知的,不如你的人手上?!?
傅瑾時緩緩起身,手撐在桌面,探身近距離看他,“沈黎川,你的愛,太多雜念,無論哪個都能讓你半途而廢,實在稀薄,孱弱,一文不值?!?
沈黎川情不自禁后退一步,“你怎么肯定,她后半生找的那個人不如你?”